我說:“不了,改天再來玩吧,一直給你添麻煩怪不好意思。”
曹野勸了一會兒,隻好說道:“好歹吃了中午飯再走吧。”
這個要求我們無法拒絕,隻好答應下來。曹野立馬打電話訂飯店,我連忙攔著他說:“咱不去飯店了,就在劉叔家隨便吃點。”曹野說行,就拉著我們回到劉叔家,讓劉叔給我們準備中午的飯菜,我們就坐在客廳裡聊天、看電視,黃曉雯很少和曹野主動說話了。中間,我去上了個廁所,順道去了一趟廚房,和劉叔說炒點清淡的菜,昨天喝酒喝的太多了,現在腸胃怪不舒服的。劉叔答應下來,讓我趕緊去客廳坐著。
客廳裡,曹野給我們說了些中專的事,不外乎裡麵的學生多麼凶悍、殘暴,側麵襯托他的形象多麼高大。東子自然聽不過去,也開始說我們縣一中的事,最危險的莫過於被任遠困在宿舍樓的那次,被東子描述成“我們二十多人打他們兩百多人,殺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的景象,一聽就假的不能再假,還不如照實了說呢,也不至於跌份兒啊。曹野果然不信,雖然點頭微笑,笑容裡卻有一絲不屑。
過了一會兒,劉叔說開飯了,我們趕緊收拾茶幾,然後去幫劉叔招待。劉叔款待我們,炒了足足八個菜,不過因為提前打過招呼,他炒的都是些清淡的素菜,比如燒青菜、燒豆腐、燒豆芽一類,隻有一個葷的,還是條紅燒魚,水庫邊上的好像都會做魚。
我們連聲說著謝謝,幫著劉叔把菜端到茶幾上。劉叔還挺憨厚的,一直說不用謝。上到最後一道菜時,我們叫劉叔過來一起吃。劉叔怪不好意思,經不住我們邀請坐了下來。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曹野突然端起一盤炒青菜,狠狠摔在劉叔的臉上,青菜剛過了油,還是滾燙的,燙的劉叔“啊”的大叫一聲,重重朝後摔倒在地。這變化實在太快,我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我們反應過來要去阻止的時候,曹野已經摔到劉叔臉上三盤菜了,不光是滾燙的菜燒傷了劉叔,摔破的盤子也割破了劉叔,鮮血混合著菜湯往下流淌。劉叔捂著臉“啊啊”的慘叫,而曹野仍舊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端起第四盤菜來要往他的臉上砸!
“曹野!”我呼了一聲,趕緊衝過去將他攔住,把他手裡的盤子奪了下來,葉雲和東子則立刻將劉叔拉開,用毛巾擦著劉叔臉上的汁液和鮮血。黃曉雯則完全呆住了,昨天在水庫邊上可能還覺得曹野男人,現在恐怕隻覺得他是個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劉叔壓根就沒有得罪他,卻也遭到這種非人的待遇!劉叔全身都發著抖,半坐在地驚恐的看著曹野。
曹野指著劉叔罵道:“你他媽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老子!”
劉叔顫顫巍巍地說:“我哪裡做錯了嗎?”
“他媽的,我這幾個朋友遠道而來,給你麵子住在你這,你就用這些東西招待他們,是不是打老子的臉?是不是沒把老子放在眼裡?”曹野瞪著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樣。
原來是因為這個!劉叔哆哆嗦嗦看向我,我趕緊說道:“曹野,你誤會了,是我讓劉叔炒這些菜的,因為覺得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今天吃點清淡的比較好。”
劉叔立刻露出感動的神色,兩隻眼睛裡竟然流出渾濁的淚來。曹野看著我說:“是這樣嗎?”
我點點頭:“是的。”
曹野指著劉叔說道:“媽的,你不早說!去,把這些菜重新炒一遍去!”
劉叔連忙趴在地上收拾那些殘羹冷炙和打破的盤子,葉雲、東子、黃曉雯都過去幫他一起收拾,我則勸著曹野:“彆麻煩了,這幾個菜也夠咱們吃了。”我說的是真的,就那一條魚估計就夠吃了。曹野說:“那怎麼行,必須重炒!哎,你們就彆幫他弄啦,這就是他該做的!”
我記得昨天晚上,曹野還對劉叔尊敬有加,今天立刻翻臉不認人了,著實讓我又驚又懼,感覺摸不透這個人。我以前一直覺得金林就是個神經病,沒想到曹野比金林還要神經,這兩人像是從精神病院走出來的,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會發瘋。難道文水縣中專其實不是個學校,而是個巨大的精神病院,專門生產曹野、金林這種人型?
地板收拾乾淨,劉叔重新去炒菜了,曹野繼續和我們聊著天,語氣平和性格溫順,看不出任何不正常的地方。除了我還和曹野聊著以外,葉雲他們都沉默下來。曹野還問:“哎,你們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嫌我沒有招待好你們?”
我趕緊說:“沒有,他們就是太累,咱倆說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