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從水房洗涮出來,就看見蘇顏急匆匆地上了樓來。我說:“這麼早啊,還不到上班時間呢。”蘇顏晃晃手裡的餐盒:“我給宋總送早飯來的。”我直接樂了:“送什麼早飯啊,我們自己就有食堂。”我們這間KTV是管吃管住的,吃呢是和對麵的小飯店合作,負責我們員工的一日三餐,憑著餐券就能過去吃飯,被我們稱作食堂;住呢則是在附近小區租了幾個單元房,用來當作我們員工的宿舍,午休和晚休都可以過去。當然,我們幾個在二樓都有房間,不用去宿舍和他們擠。
蘇顏說:“食堂的早飯怎麼能行,宋總現在剛受了傷,一定要吃點營養的東西。”然後就拿出手機,給宋揚打了個電話。我把洗涮的東西放了,出來正好看見宋揚牽著兩條狗回來。宋揚說:“我隨便吃點就行,怎麼還送過來啦?”蘇顏搖著頭說:“宋總,你是因為我受傷的,我心裡過意不去啊,你就吃吧。”宋揚沒辦法,隻好把兩條狗送進籠子,然後拎了餐盒回辦公室吃去。雖然還不到上班時間,但蘇顏既然已經來了,肯定就不會再回去了,於是就開始打掃辦公室。宋揚說:“你昨天下班之前不是打掃過一次嗎?”蘇顏說:“那怎麼能一樣。”
我過去宋揚那邊瞄了一眼,看見餐盒裡有葷有素,而且注重營養搭配,十分精致漂亮,一看就是手工製的。宋揚見我來來看,便說:“一起吃點?”我說:“算啦,就夠你一人的,我還是去食堂吃吧。”蘇顏聽了也不好意思,說道:“明天我多做一些吧。”我說:“不用,揚哥才是傷者,你照顧好他就行啦。”然後樂嗬嗬出了門。
到了對麵的小飯店,鄧禹他們都在,早晨也沒什麼好餐,無非就是豆漿、油條一類,和宋揚的早餐不能比。鄧禹問我:“揚哥呢,還沒遛狗回來?”因為我一般都起的比較遲,都是和遛完狗的揚哥一起過來吃飯的,所以鄧禹才會這麼問我。我說,回來啦,不過他不過來吃飯了。然後就把剛才的事說了說,大家都很羨慕宋揚,恨不得在自己頭上也開一個口子。
吃過飯後,我們就回去了,上午KTV並不營業,所以也沒什麼事,我一般就趁這個時間做一下遊戲任務,便回到了宋揚的辦公室。宋揚已經吃完飯了,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蘇顏還在打掃辦公室,我懷疑她是不是有潔癖,每天都要打掃好幾遍才行。我坐到電腦前麵,打開遊戲就玩了起來。正玩著,就聽見蘇顏“哎呀”叫了一聲,把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就看見蘇顏正奔到宋揚麵前,一把將他手裡的酒壺奪了過去。
“你受傷了,怎麼還能喝酒!”
我倒吸一口涼氣,那酒壺可是宋揚的寶貝疙瘩,聽鄧禹說宋揚是從初中輟學、失戀那會兒養成了酗酒的毛病,那會兒每天都要暴飲兩到三斤,給身體造成了極大的摧殘,後來宋揚漸漸從陰影中走出來,開始積極麵對生活,雖然不再瘋狂酗酒,可還是需要時不時的喝點,否則就會手腳發抖、焦躁不安,就和毒癮發作似的。簡而言之,酒精就是他的精神食糧,能讓他短暫的安靜下來,而盛裝酒精的酒壺自然更加重要,誰要是把他的酒壺拿走,跟要了他的命一樣。聽孫輝說,以前有個混子和他開玩笑,趁著宋揚睡覺把他的酒壺藏起來了,宋揚醒了以後找不到酒壺,整個人狂躁起來,差點把房子給燒了。
而現在,我真怕宋揚情緒失控,一巴掌把蘇顏拍飛,趕緊站起來準備攔著。
“沒事,才這麼點傷,喝點酒不礙事的。”宋揚竟然非常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