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裡,我們一邊換衣服一邊和鬱小唯講述之前的事情經過。Du00.coM鬱小唯有個當警察的老爸,所以也隨身帶著療傷的藥物,以最快速度幫我和葉雲包紮好,然後我說:“你回市裡吧,我們幾個回家躲上幾天。”告彆鬱小唯,我們幾個衝出寢室,從學校後牆翻了出去,坐了個三崩子前往公交總站。路上,我給宋揚打了個電話,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當然沒敢說那麼嚴重,就說我帶著些人去中專鬨了一下,現在回家躲上幾天,有幾個兄弟住院了,托他幫我去看一下,墊付一下醫療費,費用從我的紅利裡麵扣。宋揚一口答應下來,讓我安心回家,醫院的事交給他了。他也是年輕過來的,所以也沒有過多問我。
在公交總站,車還沒來,我們三個蹲在馬路牙子上抽煙。東子說:“我就怕黑狗出事,他是跟著我去一中的,要是出個什麼事我就沒法交代。”葉雲說:“能出什麼事,不就被捅了一刀嗎,小蛋被砍了七七四十九刀呢。”東子這才不說話了,但看得出來他很擔心。葉雲說:“你擔心他,還不如擔心自己,以為這事就完了?這事才剛開始。”葉雲說的沒錯,打架鬨事容易,善後處理不易。不過我們還是懵懵懂懂的,不知道這事最後會怎麼解決,不過我的心裡還是存在著一絲僥幸,一方麵以宋揚在文水縣的能力可以擺平很多事情,一方麵實在不行葉雲他爸還能出馬呢。那個時候的我們年少輕狂,總覺得捅了天大的婁子也不怕。
公交車來了,我們三個各回各家。一路上的心情忐忑不安,回到家後,家裡沒人,爸媽都去上班了,我就開了電腦自己玩著。胳膊和肩膀上各挨了一刀,不過裡麵包紮好了,外麵穿著衣服看不出來。閒著沒事,我又給龐華他們打電話,問他們一中現在的情況如何,龐華告訴我暫時沒事,不過中專門口的警車還沒走。聽了這話,我的心裡更加沒底。我就告訴龐華如果警察找到學校,就把所有的罪過推到我一個人身上就行。龐華說那怎麼行,事是大家一起乾的,當然要一起抗。我說你彆廢話了,讓你說我你說我就行了。
掛了電話,又玩了會兒電腦,爸媽一起下班回來了,看到我都是非常驚訝,問我怎麼好好回來了。我說快放寒假了,在學校呆著也沒意思。爸爸問我不用考試嗎?我說這個學期沒怎麼好好學,不考就不考了吧,省的給自己丟人。我爸歎了口氣,沒再說話。我怕他們嘮叨,趕緊戴上耳機聽歌。在家混混沌沌的呆了一天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我又給龐華打了個電話,他告訴我中專門口的警車走了,沒有到一中來調查情況。我稍稍鬆了口氣,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再在家呆上三四天,如果還是沒事,還能趕回去參加個期末考試呢。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龐華就給我打電話說有輛警車開進一中了。我說我知道了,有情況再給我打電話吧。掛了電話,我更加緊張,犯這麼大的事還是第一次,但還是安慰自己那輛警車不一定就是針對我們的事來的。一直熬到中午,龐華給我打來電話,說好多學生都被叫到訓導處問話去了。我心裡一沉,知道這事耬不住了,就說你們往我身上推,說是我一個人組織的就行了。龐華說那怎麼行,他和兄弟們商量好了,就說是大家一起商量著去的,這麼多人警察也沒辦法,總不能全部抓到拘留所去吧?我一想也是,參戰的五百多人呢,警察不可能全部抓走,這麼大的罪分攤到每個人身上就是很小的罪,如果一個人來抗那可就成天大的罪了。我就說行,你們就這麼辦吧。掛了電話,又給葉雲和東子分彆打了,告訴他們一中現在的情況,大家都在強裝鎮定,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結果還沒五分鐘,宋揚就打過電話來,劈頭蓋臉地問:“昨天怎麼回事,把中專給砸了?”
我腦子一懵,揚哥都知道了,這事恐怕不會小。我試探著說:“就砸了點玻璃吧……”
“把教學樓和宿舍樓輪了一遍叫砸了點玻璃?”
我聽著宋揚的語氣嚴厲,便不再敢吭聲了。宋揚又問:“多少人去的?”
我不敢再撒謊,直接說道:“五百多人。”
“可以啊你,現在一吹哨子都能出來五百多人了。”
我一聽,好像語氣又不怎麼嚴厲了,趕緊說道:“不是我吹的。是中專的太過分,大家一起商量著過去的。”然後又把這幾天的事講了講,著重描述中專的有多過分,我們是被逼急了才不得已那麼乾的,真是大家一起商量出來的主意。
宋揚說:“吳濤,你要是跟我也來這套,那咱們就沒什麼話好說的了。”
我一聽,心裡慚愧極了。確實,我從來沒和揚哥撒過謊。我心一橫,就實話實說了:“是我組織的,因為曹野捅了我一刀,那事你也知道,我不能不報仇啊,所以就組織了這麼一場行動。但是我想說成大家一起商量的,這樣分攤下來應該就輕鬆多了。”
“想法是好的。”宋揚慢慢地說:“可你有沒有想過,警察也不是吃乾飯的,這事到底是誰組織的,他們心裡還沒個數嗎?而且五百多學生啊,你能保證所有人眾口一詞?”
我心裡一沉,知道宋揚說的沒錯,龐華他們可能會咬緊牙關,可是五百多人啊……警察隨便一嚇唬,估計就有人把我供出來了吧?再不濟,警察再問問曹野他們,也能很輕鬆的知道組織者是誰,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是逃不過去的。
“那怎麼辦?”我無計可施了。
“這事是吳海生負責的,你先打個電話向他自首,然後咱們想想這個事該怎麼辦,該出錢出錢,該找關係找關係,你讓葉雲也彆閒著,加上他爸應該就好辦一些。”
我給葉雲打了個電話,把宋揚的意思表述了一下。葉雲聽了之後沉默許久,我知道他在為難什麼,他和他爸現在鬨的很僵,讓他開口比讓他割肉還難受。我說:“要不就算了,我們這邊活動活動,實在不行的話再找你爸。”葉雲同意了,我又給吳海生打了個電話。
“吳叔。”我改口叫吳叔,顯得親切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