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父母來了再說!”班主任大吼:“就是天大的事,也沒有你拿砍刀來學校嚴重!”
我不說話了,我覺得她已經失去理智了。班主任又打了兩遍電話,看來確實沒人接,才拿著我的砍刀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乾什麼了,我想可能是去報告學校了吧。畢竟在走廊追了郝越一圈,這事肯定是瞞不住的。辦公室裡就我一人了,因為我們班主任同時也是年級主任,所以可以單獨享用一間辦公室。
我在牆角站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心裡也不怎麼慌。可能從我拿起砍刀的那一刻,已經把所有顧慮放下了吧。這真有意思,拿起,反而等於放下。我長呼了口氣,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辦,反正就順天有命吧,開除也好,怎麼也好,無所謂了,我跟著那幾個青年混去。
想到這,我就看的更開了。我拿出小靈通,給郝越發了個短信。
“小逼,我看你能躲多久,看我哪天逮著你的,絕對弄死你。”
發完以後,想象著郝越看到短信以後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就覺得渾身更舒坦了,頓時精神百倍神采奕奕。我伸了個懶腰,心想這事最壞結果,也就是我被學校開除。反正我學習不好,以後也要上中專,更何況現在也初三了,今年就要中考,最後半年念不念都無所謂。
想開了以後,我就誰也不懼了。我伸了個懶腰,走到我們班主任桌前,一屁股坐下來,左翻翻,右翻翻,還把她櫃子裡的西湖龍井拿出來,用一次性杯給自己泡了杯茶。茶香嫋嫋,我端著茶杯站在窗前,看著外麵風雪漫天,回想著之前追的郝越滿校跑,還把班長、體育委員他們嚇得快哭出來了,頓時就覺得神清氣爽,四肢百骸都舒服極了。
“媽的。”我抿了口茶,把椅子搬過來,一屁股坐下,然後把雙腳蹬在窗台上。踢開窗戶,任風雪灌進,熱烘烘的暖氣很足,一點都不覺得冷。
“老子活了十六年,還是第一次這麼無法無天啊……”我無限感慨地說道。
“未來怎樣?去他媽的!”我猛地把茶杯砸了出去,茶杯瞬間消失在漫天風雪之中。
等到班主任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喝她第六杯茶了,雙腿還是在窗台上蹬著。
班主任驚叫起來:“吳濤,你給我站起來!”
我看了她一眼,根本沒搭理她,還在賞著外麵雪景。“砰”的一聲,班主任又出去了。不到一分鐘,進來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我看見這人,條件反射的就站起來了,因為那是學校的教導主任,打起學生來特彆的凶。教導主任衝過來,一巴掌就拍在我後腦上,打的我腦袋嗡嗡響。
班主任還叫喚:“就不信整不了你了!”
我眼冒金星,但心裡還是不服,現在自己就像是脫韁的野馬,可能是那把砍刀把我心裡的野性激發出來了。我直接就罵出來:“老豬,你有事說事,彆你媽動手動腳的!”
老豬是教導主任的外號,平常我們學生都這麼叫他。老豬一聽,更火大了,抓住我又甩了幾個耳光,打的我是七葷八素的,差點連北都找不著了。老豬說:“直接開除,彆跟他廢話。”
又聽班主任說:“他爸媽一會兒就來了,等等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我爸媽咋來了呢?她不是沒我爸手機號麼。然後又反應過來,肯定是和鬱小唯要的,班主任知道我家和鬱小唯家是鄰居。一聽我爸媽要來,剛才還豪氣乾雲的,現在直接萎掉了,開口就說:“胡老師,我錯了……”
“知道錯?晚了!”班主任走過來,有手指戳著我的腦門,又開始喋喋不休起來,好幾次唾沫都濺到我臉上了,“看不出來你是這種學生,吳濤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心裡一團亂麻,我什麼也不怕,可就怕看見父母難過。班主任正罵著,門一下推開,就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果然是我爸媽來了。我整個人就跟掉進冰窖似的,渾身都涼颼颼的。
“胡老師,怎麼回事……”我爸趕緊走近,我媽緊隨其後。
“看看你們的好兒子吧!”班主任手裡拿著砍刀晃來晃去,描述著之前發生的事情,把我說的特彆窮凶極惡,還“嚇壞了不少善良的同學”。我爸媽也聽的一驚一乍,不時說著:“這孩子以前不是這樣,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然後又指著我:“你咋回事的?咋回事的?”
我一句話也不說,站在牆角發呆,還是那句話,聽天由命吧。
班主任講完事情經過,又開始說我的處理結果,這次輪到教導主任發言了。老豬表現的十分痛心疾首,說學校也不願意發生這種事,但我犯的過錯實在太大了,必須得開除學籍以儆效尤。
這一番話把我爸媽都嚇壞了,我爸媽都是普通的工人,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事,不斷地說著好話,讓學校再給一次機會之類的,我看見我媽都快哭出來了,可是老豬還是不鬆口。
我本來都想開了,可是看見爸媽這樣,我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我突然不想被開除了,就硬著頭皮說了句:“胡老師,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就你這態度,半次機會也沒有!”班主任吼著,同時描述著我剛才在辦公室囂張的模樣,我爸媽聽了又開始罵我,同時還是不停地說著軟話。到最後,老豬才說:“這樣吧,我們也不願意發生這種事情。這樣吧,不開除,但是吳濤必須回家,到中考的時候再來吧。”
我媽趕緊說:“那不行啊,孩子本來就學習不好,要是回家的話就更沒希望了……”
班主任嘲諷地說:“就你家孩子這個樣,念下去也沒什麼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