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鄧禹苦笑了一下:“我們那會兒傻,不知道九年義務教育是不能開除的,反正就這樣上了老豬的當。揚哥被開除了,我們也跟著退學。揚哥不讓,但是我們都這麼做了,他也沒有辦法。我們是兄弟嘛,說好了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不過,白依月很生氣,和揚哥大吵一架,認為他是自毀前程,還毀了一幫兄弟。揚哥當時嘴硬,說什麼叫毀,我們不上學,在外麵混,一樣能出人頭地。白依月就說,那等你出人頭地,再來找我吧。然後,他倆就分手了。挺簡單的一個故事,一點都不狗血,但就是因為這個,揚哥才格外的拚,他說他一定要出人頭地。我們乾了當時的東區老大,霸占了半條商業街……但在白依月眼裡,還是不務正業加自毀前程,一句話都不肯和揚哥說,連見都不願意見他。”
“原來是這樣。”我感慨地說:“怪不得揚哥執意要到縣城來發展。”
“對啊。”鄧禹說:“揚哥想洗白自己,正正經經的做生意,光明正大的給白依月看。”
“那挺好。”我笑了:“等我上了縣一中,一定努力幫揚哥追馬子。”
“嗯,揚哥未來的幸福就靠你了。”
說完以後,我們就回鎮上了。又過了好幾天,期間都沒什麼事,就是去過縣裡一次,揚哥的KTV裝修的差不多了,上下一共三層,在文水不算最好的,不過也算高檔次了。開學的東西,我媽早就幫我收拾好了,就等到時候直接拎走了。開學前兩天,我還問元峰,東西收拾好沒,到時候一起到文水。元峰支支吾吾的,也不知搞什麼鬼。
到開學前一天,揚哥他們給了我一個驚喜,在悅來酒樓擺了一桌給我和元峰踐行!當時把我給感動的啊,使勁的大吃大喝來回饋他們。宋揚端了杯,說道:“明天,吳濤和元峰就要開學了,咱們的KTV再過段時間也要開張。挺好,咱們又能在文水繼續相聚了。來,為了這個緣分,咱們再集體走一個。”大家都端了杯喝酒,我也一口氣灌下去,心裡特彆高興。
喝完以後,發現元峰端著杯沒動。我就問:“元峰,你乾嘛呢,怎麼不喝。”
大家都看著元峰。元峰呼了口氣,說道:“有個事一直瞞著大家,其實我不去上學,而是要去當兵,下個月就要走了。”這個話說完,大家都愣住了。尤其是我,完全傻了,簡直不敢相信。我說:“元峰,你開玩笑的吧?你是和我們開玩笑的吧?”
元峰看了看我,說:“濤哥,我沒和你開玩笑。是真的,我家有個親戚在部隊當連長,說我是個當兵的好苗子,幫我找了找關係破格錄取。為了這個,家裡花了三萬塊錢呢。濤哥,我不去不行,家裡都對我希望很大……”說著說著,元峰的眼睛就紅了。
“濤哥、揚哥、狗熊哥,還有鄧哥、輝哥、偉哥。”元峰一個一個地叫:“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尤其是濤哥,要不是你,我就沒有今天,更不可能認識大家。狗熊哥,我最感激的是你,你教了我很多東西;最對不起的也是你,好多東西都沒學會……”
聽著聽著,我就受不了了,感覺眼淚在眼睛裡打轉。我的朋友不多,元峰算其中一個。元峰一走,我的朋友又少一個。而且我倆並肩作戰那麼多次,還一起跑路到北園,這其中的感情不是一言兩語能說清的。元峰還在那說,說完我和狗熊,又開始說揚哥他們,感覺他已經憋了很久。就這些話,他肯定準備很長時間了。
一想到這,我就忍不住罵了出來:“你這個混蛋,要走也不跟我說一聲,老子好多東西都準備了雙份,就等著明天開學的時候給你呢。你他媽真不是東西……”
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趕緊背過頭去,眼淚就掉了下來。元峰走過來,說:“濤哥,我就當兵兩年,回來以後再和你打天下。”我捶了他一拳,說道:“你說的啊,不許反悔。好啦好啦,來咱們喝酒,當兵是好事啊,一般人還當不上呢。來,喝酒。”
我端了杯,那是個大杯,至少裝了三兩,但是我一口氣就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