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俊的孌童案講到一半,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砰砰砰。”
緩慢而沉重。
韓俊閉上了嘴巴,房子裡也安靜下來。韓俊回過頭去,皺著眉問:“是誰?”
劉鵬說:“可能是來玩的。”
“消息不是放出去了嗎?今天晚上不做生意,怎麼還有人來?”
“總有不開眼的唄。”劉鵬站了起來,“我去打發走。”
他走到門口,對著門說道:“誰啊?”
外麵答:“來玩的。”
“今天晚上不做生意,過幾天再來吧。”
“我們是跑大車的,今晚途徑這裡在這過夜,哥幾個就好賭兩手,聽說這裡比較安全,想過來玩上一夜,兄弟通融通融吧。”
“不行不行,說了我們今晚不開張。”劉鵬有些不耐煩了:“趕緊滾。”
聽到是外地人,說話也不客氣了,反正也變不成常客。
“我們可以出多點台費。”外麵的人不依不饒:“一千塊,行不行?就是借個地方。”
劉鵬回過頭來看著韓俊,一千塊錢確實不少,需要問問老大的意見。韓俊嘴裡叼著根煙,仔細唆了兩口後說:“這幫大車司機肯定有錢,不如直接搶了他們。兄弟們準備一下,然後開門!”眾人紛紛站起,或從桌子下麵,或從窗台後麵,拿出長短不一的家夥,有砍刀,有鋼管,準備乾上一票。
我的心懸了起來,緊緊地盯著門口。
他們準備好後,門口的劉鵬把門開了。他在門口笑容滿麵:“請進。”
然後,氣氛突然變得怪異,劉鵬高舉雙手,一步步退了回來,門口的甬道有些遮擋物,大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韓俊說:“你搞什麼……”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劉鵬已經退出了甬道,而他的額頭上頂著一支黑黝黝的獵槍。
持著獵槍的主人也慢慢走出甬道,那是個身材消瘦的青年,穿著一襲黑色的風衣,臉上戴著怪異的小醜麵具。而他的身後,還跟著四個青年,清一色的黑色風衣和小醜麵具,而且手裡統統持著雪亮的砍刀。其中一個青年身材極其高大,足足有一米九幾,站在那裡就給人一股迎麵如山倒的壓迫感。
屋子裡安靜極了,靜到可以聽見每一個人的呼吸聲。我和東子坐在地上,也是表情震驚的看著這個場麵。雙方都是有備而來,但是到現在也沒打起來,還是因為那支獵槍的存在。有那支槍在,韓俊這麵就不敢輕舉妄動,即便他們在人數上占著絕對的優勢!
持槍的那人說話了:“誰是韓俊?”
眾人都回過頭來望向我們這邊,當然主要是看著韓俊,我和東子順帶成了焦點。
韓俊本來是蹲在地上的,他把手裡的半支香煙扔掉,然後慢慢站了起來,說道:“兄弟,怎麼個意思?”倒也臨危不懼,不愧是天格鎮最有名的大哥。
持槍那人將劉鵬一腳踹倒,然後用槍對準了韓俊。
“沒什麼意思,就是搞點錢花。”
任誰看到這個場景,心裡都會湧出三個字來:黑吃黑!
韓俊笑了:“多大點事,都是道上混的,互相支援支援也是應該的。”然後他問旁邊:“今天場子裡收了多少錢?”
那人說:“一萬多。”
韓俊點頭,又抬頭,對持槍那人說:“兄弟,出來混的,手頭有個什麼不合適的都正常,你大可以直接來找我說,我這人在天格鎮出了名的講義氣,這一點跟著我的兄弟都知道。這樣吧,我也有兄弟要養,今天收的一萬多,你拿走五千,我概不計較,如何?”
我很佩服韓俊,都這個時候了還能麵不改色的討價還價,果然當老大的都很有一手。
持槍的人沒有說話,隻是“嘩啦”一聲,拉了一下槍栓子,那代表下一步就要開火了!
“兄弟,有話好說。”韓俊的臉色變了:“一萬你都拿走!”
“你覺得,我會為了一萬塊冒這麼大風險?”持槍那人陰森森的說著。雖然他戴著麵具,可是所有人都能察覺到他麵具下麵的冷笑,冷颼颼的寒氣仿佛透過麵具浸染整個屋子,使得每一個人都忍不住發起抖來,沒人懷疑他敢做出更加危險的事!
“兄弟,你什麼意思?”韓俊強自鎮定,我分明看到他脖子後麵浸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