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葉雲他媽又問葉雲:“你錢夠不夠花?”
葉雲說:“夠的。”
“你爸斷了你一個月的財,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葉雲用下巴指了指我:“我靠他活。”
“哦,他現在養著你啊?”
我差點一口牛肉噴出來,葉雲摸了摸鼻子說:“算不上養,我們自力更生,沒事收收保護費什麼的。”
葉雲他媽眉毛一揚,葉雲他舅趕緊說道:“彆聽小雲胡說,縣一中沒有這事。”
葉雲他媽歎了口氣,從包包裡拿出一疊錢來遞給葉雲。葉雲看了看沒接,說道:“沒事,我餓不死。我要讓葉維山知道,我沒他一樣能活。”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哪能直呼你爸的名兒。拿著吧,你和他較勁,彆和我較勁啊。”
葉雲就把錢接了過來,一句謝謝也沒說,低著頭喝湯。剩下的時間,基本就是葉雲他媽教育葉雲他舅,幾乎把葉雲他舅說的一無是處,關鍵葉雲他舅一點怨言都沒有,始終保持著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樣:“老姐說的對……我一定改……”
吃完飯,葉雲他媽把我們送回學校,這才開車走了。葉雲他媽這次過來,就是給葉雲送錢來的。我們幾個站在校門口,看著奧迪車離開以後,統一長長地鬆了口氣。
葉雲他舅說:“這麼多年了,你媽一點沒變,還是這麼雷厲風行。”
“啊,是啊。”葉雲打了個嗬欠,“她和誰也硬,就是和我爸不硬,給我錢還得偷偷的呢。”
這麼一來,葉雲算是恢複了經濟基礎,晚上請我和東子到外麵吃了頓燒烤。叫黃曉雯了,但是她沒過來,忙著談戀愛呢。我們吃到很晚,還喝了不少的啤酒,三個人都醉醺醺的,回學校的時候一搖三擺。我們三個互相摟著肩膀,一邊唱歌一邊往裡走。那會兒正流行周傑倫的雙截棍正走著呢,就感覺頭上挨了一下,而且明顯感覺不是拳頭,眼前出來好多星星,好像是棍子之類的家夥。我心說不會這麼倒黴吧,唱著雙截棍,就被雙截棍打了?
當時不光這個歌流行,連雙截棍這個武器也流行,當時很多學生買了拿在手裡練,不過耍的好的基本沒有。我一回頭,就看見五六個黑影把我們圍住了。不光我的腦袋挨了一下,東子和葉雲也被踹了一腳。我們三個本來勾肩搭背的,這麼一下也把我們給打散了。我們喝多了酒,連站都站不穩,而他們基本兩個打一個。基本沒什麼懸念,我們就被打倒在地,被他們踹來踹去的。東子在那罵個不停,但是也沒有力氣起來還手。
我抱著頭,努力去看這幾個人的長相,顯然不是我們高一的,有可能是高二或者高三的。而且我還發現,真有一個家夥拿著雙截棍!當時我的火就起來了,拿這玩意兒打頭,一打一個包啊!他媽的也太狠了,我當時也不知怎麼想的,一把就摟住那個拿雙截棍的人的腿,然後往旁邊使勁一摟,那個人便跟著倒在地上。我喝多了,手腳也沒什麼力氣,便拿頭去撞他的頭,一邊撞一邊罵:“讓你打我頭,讓你打我頭。”撞了有四五下,拿雙截棍那個都被我撞暈了,但是我很快就被其他人拉開,繼續攔在地上又踢又踹。
打了一會兒,其中才有個人說:“夠了,咱們走。”
拿雙截棍那個站起來,也跟著他們走了。我躺在地上,看著他們離開,才慢慢爬起來。東子和葉雲也坐了起來,不過東子被打吐了,哇啦啦的吐了一陣。吐完以後,我們才互相攙扶著往宿舍走。這時候,肯定就是罵人,說一些遲早要報仇之類的話。進了宿舍,先把臟衣服脫了,然後拿著臉盆去水房洗涮,把身上臟的地方、破的地方都清理了一下。現在雖然渾身都疼,但平心而論,幾乎沒受什麼傷,那會兒年輕力壯的,挨幾拳、幾腳都不是問題。
估計就我受傷最重,頭上腫了個大包,用手一摸就火燒火燎的疼。洗完身上,又洗衣裳,剛才在地上滾來滾去的,還被踹的渾身都是腳印。這就是打架一時爽,回來洗衣裳。洗完衣裳以後,我們穿了大褲衩子,坐在宿舍邊抽煙邊談,在想這次是誰下的手。挨打這事,我們都沒和兄弟們說,而且回來的時候也挺晚了,沒人看見我們渾身臟兮兮的。我們想來想去,也隻有陳浩了,這段時間隻和他們有仇。
三人說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忍了!沒錯,我們是決定忍了,畢竟上次坑了陳浩,不光打了他一頓,還坑了他三千塊錢,最後還得打碎牙齒往肚裡咽,讓他打一頓出出氣也無妨,反正我們也沒受什麼傷,這事就這麼過去算了。當然,僅限於陳浩以後不會再找我們,他要是不知好歹的再來找我們,那可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決定不報複以後,東子就回去睡了,我和葉雲也在床上躺下。我頭上有個大包,怎麼躺都不舒服,稍微一動就疼的我直吸涼氣。要是哪天逮著那個小子,非得也用雙截棍砸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