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麼。”這名女子開口問道,嗓音清亮,如同珠落玉盤,前兩字叮咚脆響,麼字餘韻悠長,說不出的好聽。
“是的,還請公主移步入內。”侯曉恭敬答道。
“一路說了多遍,不要再叫我公主,直呼其名稱蕭妙淽即可。”
自稱蕭妙淽的女子緩步走過侯勝北的麵前,目光卻連一絲也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仿佛當他這個人不存在,如同透明空氣一般。
侯勝北感覺到自己被無視了。他瞪向對方,從上到下,狠狠打量了幾眼。
隻見這女
子的身高與他相若,約六尺八寸,女子長到這個身材,高矮正合適。
外罩一件薄如蟬翼的紗羅,帔領繞肩,水紋廣袖,袖口綴有水藍色貼袖。下著紫碧紗紋雙色裙,衣裙之間有一條圍裳,以帛帶圍係,襯出一段腰肢款款,纖穠有度。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麵容長什麼樣,女子已經從他麵前走了過去,隻留下一個背影。
但見她沒有綰發盤髻,如瀑黑發披撒而下猶如流水。從背後看,女子腰肢如柳條輕擺,搖曳生姿,款步姍姍,嫋嫋婷婷,真是說不儘的一段風流儀態。
侯勝北自小在鄉間,那曾得見過這等女子。
他看了兩眼背影覺得不妥,趕緊轉向侯曉和蕭摩訶。
他二人卻似一路已經習慣了,侯曉咳嗽一聲,似笑非笑道:“一年不見,咱們小北長大了啊,懂得欣賞美人啦。”
“靠。”
侯勝北惱羞成怒道,“你們就讓她這麼走進去,撞上阿母,事情就糟糕啦!”
“啊?”
幾個人慌慌張張,趕緊跟了進去。
……
“哦?她真的不是你阿兄打算納的彆室?”
聽了一通解釋,阿母牽著侯敦,抱著侯秘問道。
侯曉連連擺手否認:“不是不是,阿嫂說笑了。阿兄不是這等人,有書信在此。”
阿母展開書信,看完搖頭歎息:“都是三個孩子的爹了,還是如此任性妄為。為了寶貝兒子,居然做出這等事,虧他想得出來。”
阿母向侯曉道:“待我稟明阿公,就讓她住下吧,也不知道家裡能不能容下這等人物。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人哪,小小的年紀,唉。”
另一邊,侯勝北拉著蕭摩訶,詢問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這位貴女的**啊,侯將軍說同為蕭氏一族,由我一路護送比較合適。你問我也沒用,我隻是個護衛,找你叔問去。”
“你問她是幾時冒出來的?反正打進建康城之前肯定不在,隔了一段時間才出現的。”
“我和她是什麼關係?沒任何關係啊,這位貴女一路坐在車裡也不說話。每天按時行路,定時休息。我和她都沒說超過十句話。不,沒超過五句話,都是你叔在招呼的。”
“大壯哥,以你我的交情,何必害羞呢,說說唄。”
“天地良心,真是如此,否則讓我上山打獵遇到老虎。“
“得了,你巴不得遇到老虎好給你練手吧。“
侯勝北其實也不是很在意什麼貴女,隨便打聽了幾句無果,又問起阿父的近況。
“討平叛軍後,主公封賞諸將。侯將軍授通直散騎常侍、猛烈將軍、封富川縣子,食邑三百戶,任蘭陵太守。”
“蘭陵乃是我蕭氏的僑置發祥之地。丹陽山險,民多果勁,好武**戰,高尚氣力,乃是精兵輩出之所。主公把這塊地方交給侯將軍,足見器重。嗯?這位貴女難道是侯將軍從蘭陵撿回來的?”
“說撿太難聽了吧,大壯哥你倒也去撿一個試試呢。”
“哈,我隻會射兔獵狐,可不會找個女人給自己添麻煩。”(^-^)
“切,口是心非的家夥。這次回來幾天?帶我去獵狐狸唄。”
兩兄弟說起狩獵趣事,就把貴女的事情甩到腦後去了。
次日,在母親房裡再次見到貴女,侯勝北吃了一驚。
隻見她已脫下昨日那套華麗的著裝,換上了這邊日常所穿的襦衫和雜裾雙裙,頭發隨意挽成兩股,編成雙丫髻,兩綹發絲沿著臉頰自然垂下。
昨天還是公主仙女,今天就成了丫鬟打扮。
看到侯勝北一副驚訝表情,貴女淡淡道:“入鄉隨俗。”
昨日隻看到女子的背影,侯勝北此時才正麵打量對方。
隻見她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