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良書,采至賾,歌纂纂,唱烏烏。可以娛神,可以散慮。
斯亦足矣,樂不可支,永保性命,**憂責。(注2)
此處雖樂,然思姊備受荼毒,弟不能相助,痛悔交加無極。
天幸平安無事,姊在嶺南,弟在江陵,箋疏略可傳情,文字頗能達意。
願如蓮花,清雅脫俗,淤泥不染;
願若芳菲,持之以恒,日久見榮。
不肖弟大圜拜上
侯勝北讀罷,這蕭大圜文采出眾,難得的是出身高貴,卻淡泊名利。
可惜這亂世,兵連禍結,除非避世山野,否則難免被牽連卷入。即便是身處建康、江陵這樣的一國之都,也免不了災劫。
……
當日晚間,侯安都請了周文育前來相聚。自從南康一戰後,兩人結為好友,並肩作戰,交情日益深厚。
凶漢可謂是陳霸先麾下首席大將,官拜散騎常侍、智武將軍、晉陵太守,卻還是往日的一副隨便裝束。
這次他帶了兒子周寶安過來,周寶安年長侯勝北三歲,與蕭摩訶同年。一副紈絝模樣,身著華麗之衣,和他老子的打扮是天差地彆。
眾人入席,飲酒暢談,話些閒事。
說起之前出兵援助江陵時,杜僧明半途病死,年僅四十六歲,不禁感慨人生無常。
講到徐度率部曲護衛世子陳昌,江陵城陷時,抄小路逃回。(注3)不愧是主公麾下首席謀主,端的是靈活機變,果然好見識,可惜沒把世子一起帶出來。
談到主公現在身居三公的司空一職,征西大將軍,長城國公,賜班劍二十人。當初起兵之時,隻怕做夢也不曾想過能有今日之高位。
隻是世子陳昌被擄到北朝,主公膝下唯有這一子,如今身陷敵國,不知幾時才能得重逢。
陳霸先每日外表一如平常。但是跟隨多年之人,都能夠夠覺出他在強行壓抑和回避想起此事,甚是可憐,卻不能勸說挑明。
再提起主公之侄陳
蒨,與侯安都同年,沈敏有識量,有容儀,舉動方雅。主公甚愛之,常稱此兒吾宗之英秀也。
這幾年以來,陳蒨起初接任陳昌的吳興太守,討平宣城劫賊。北伐廣陵擔當前軍,屢立戰功。麾下羽翼逐漸豐滿,可見主公有栽培之意,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話題又轉向外部局勢,江陵偽帝、湘州王琳、郢州蕭淵明、廣州蕭勃等人,各據一方,心懷鬼胎,互相算計。
偌大的一個南朝被割裂支解,而且西麵丟了蜀地,北方失去淮南,少了一大片領土。
相對北朝兩國的實力蒸蒸日上,如果本朝不能儘快討平各方,再立江山,未來實在堪憂。
說到這裡,侯安都很是批判了王僧辯一番。
這位老將軍身居高位,政務軍事一手掌握,坐擁大軍鎮守建康,名實相符。於朝中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那一人的晉安王蕭方智也是王僧辯一手扶持,實際也是對他言聽計從。
王僧辯就是過於謹慎,對北朝骨頭太軟。北齊打過來吃了個敗仗,就打算改弦易轍奉立貞陽侯蕭淵明,可把主公給氣得夠嗆。
王僧辯和陳霸先兩人關係雖好,有兒女親家之約。可碰到這種究竟奉誰為主的國家大事,王僧辯推翻先前約定,而且改立的是北朝扶持的君主,終是不妥雲雲。
侯勝北聽得津津有味,對當前局勢有所了解,大有收獲。
周寶安卻是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