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沒有瞬間拔槊再刺的能耐,長矛也不是杆身充滿彈性的馬槊,趕忙鬆手。
那騎根本來不及做出躲避反應,就被一騎飛馳而來的侯勝北刺中。長矛刺破紙張一般地輕鬆穿透甲胄,深入身體,幾乎刺了個對穿,直接被強大的衝力頂落於馬下。
拋下長矛後,侯勝北立刻抽出長刀,觀察四周尋找下一個對手。
騎兵衝鋒一次之後,攻擊需要再次拉開距離。
敵軍的數十騎兵在給予了侯曉張纂殺傷之後,幾乎沒有任何調整機會,就遭遇了侯安都和親衛的突擊,死傷慘重。
侯安都隻要緩上片刻,給這群騎兵重新調整列陣的功夫,就沒有這樣的戰果了。
待侯勝北衝上前來,對方也有一騎注意到他,策馬小跑對衝了過來。
這一騎的馬速還沒有提起來,還能夠看清每個動作,隻見對方用的也是四尺長刀,斜斜舉過頭頂,擺出了劈
殺的姿勢。
雙方使用的兵刃一樣,就看兩馬交錯之時,互相**的結果。
隻聽嘎的一聲,鋼鐵交擊摩擦之聲不是叮當清脆,而是說不出的刺耳撓心。
侯勝北手中的長刀竟被斬斷了一截,斷片一下子飛了出去。
幸好馬速不快,距離尚遠,侯勝北伏身較低,沒有被敵騎的刀鋒帶到,長刀距離身體數寸劃空,傳來一陣寒意。
這也是蕭摩訶教他的,短兵交鋒之時,隻要伸出兵刃,夠得著對方就行。身體儘量縮緊貼緊馬匹,減少敵軍的攻擊麵。
否則隻要被兵刃帶到一點,以兩馬的衝力,切斷人體就如同片肉一般輕鬆。
“來,吃吧。“
蕭摩訶當時比劃著削下一片兔肉,插在刀子上遞過來,聽得他一陣惡心。
……
那騎撥轉馬頭,待要再攻,侯勝北的一什人馬已經趕到近前。
一人奮不顧身撲上,將之掀翻下馬。
那騎在北齊軍中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乃是跟隨高敖曹多年征戰的老兵。如今年過五旬仍然勇悍不減,雖然被撞下馬來,還要起身抵抗。
隻是持刀的手臂被死死抱住,一臂之力終是不敵對方全身壓上,片刻間其他幾名軍士也如狼似虎一擁而上,牢牢按住四肢。
早已戴習慣充滿皮革味道的頭盔被打掉,那騎剛吸入一口新鮮的空氣,下一刻,一把冰涼的短刀伸到了頸下。
劃開喉管,開始切割。
不講武德……那騎就這麼咽了氣。
一位精銳騎兵落單,在數名步卒的**之下丟了性命,砍下首級,取了鎧甲兵刃。
張氏兄弟卻無心取功,直奔張纂的所在。
隻見屍體雙手牢牢握住刺入體內的長矛,頭部低垂,仍然端坐在馬上屹立不倒。
兩人一邊大放悲聲,一邊牽著馬撤回本陣。
侯曉**,張纂戰死。
幸虧侯安都及時趕到,在部隊受到衝擊,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即將崩潰的寸前,接管了指揮。
見救下侯曉,搶回張纂的屍首,侯安都便引軍緩緩後退。
蕭摩訶揮軍上前接應,不給敵軍再次突擊的機會。
他揮舞大槊,輕鬆打翻了數騎追兵,敵軍不敢迫近。
然而畢竟是接戰不利,軍主級彆的將領陣亡,這次沒能夠阻止北齊軍繞後攻擊的行動。
擔心被兩麵夾擊,周文育和侯安都隻能從白土崗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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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跟隨阿父作戰以來,如此受挫還是首次。
侯勝北有些灰心喪氣,侯安都卻神色自若,彷佛失利的不是自己:”走,隨為父去探望你阿叔,還有處理張軍主的後事。”
父子一前一後走著,侯安都溫言道:“小北,下次可不要那麼衝動了。你本該和摩訶的大隊人馬一起前進的。”
“可是阿父你……”
“阿父衝鋒,是因為如果稍作遲疑,失去主將的前部就會潰敗,危及全軍。隻有我親自前去才能穩住戰線。你呢,衝上去又能做什麼了?”
侯勝北有些羞愧,他當時根本沒來得及多想,下意識就衝了出去。
“這次張氏兄弟的父親戰死,曉叔**,你一時情急之下,情有可原。”
侯安都頭也不回道:“小北,但是戰陣之上的一切行為都應該合於理,不能流於情。如果你不想今後兵敗身死,就要牢牢記住戰場必須時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