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上下四層,周二百餘步,山泉環抱的北郊壇。
南郊壇祭天稱天壇,北郊壇祭地稱地壇,他暗暗祈禱今日之戰能夠大獲全勝,至少也不能敗。
隻聽侯安都下令:“出發。”
……
全軍前行不到十裡,半個時辰後到達幕府山南麵的敵軍陣前,整頓隊列。
北齊軍近十萬人的大軍也出營列陣,蕭軌、東方老、王敬寶、**光、徐嗣徽、任約等各領所部數千至上萬人不等,並列排開。
荀朗觀看敵軍陣形:“夫戰,勇氣也。必當有一勇將為先。”
侯安都看向蕭摩訶:“卿驍勇有名,千聞不如一見。”
蕭摩訶對曰:“今日令公見之。”
……
侯安都以一隊百人為一小方陣,縱四人橫二十五人;以十隊千人為一中方陣,橫列五隊,前後兩排各一幢主指揮。
所部萬人為一大方陣,橫列十幢,前後兩排,五幢由一軍主指揮。形成了前排一千二百人,縱深八人的陣線,長度近二裡。
侯安都自領親衛幢,居於前排中央。
侯勝北的什隸屬其中,配置在中後排,在阿父身後相距五、六排的位置。
……
急促的鼓聲響起,號角齊鳴,這是進兵的信號。
侯安都一馬當先,親任前鋒率先衝入北齊軍陣,眾軍受主將鼓舞,緊緊跟隨闖陣。
他瞄準的攻擊位置,是當麵敵軍兩個方陣的交接處,通常也是陣形的薄弱處。
看敵軍旗號,乃是東方老和王敬寶,也算是交過手的熟人了。
侯安都並不擔心被優勢敵軍從兩側包圍,按照戰前部署,友軍會從左右兩翼跟上,並肩發起攻擊。
身後還有周文育和主公的兩陣,自軍隻需奮力向前便是。
……
雙方都沒有用**箭,下了那麼大的雨,弓弦淋濕不堪使用,直接進入了激烈的肉搏戰。
從侯勝北的角度望去,前方的甲士站得密密麻麻,看不清戰況如何。
作為擔任陷陣任務的先鋒部隊,戰前配給了人數三分之一的鎧甲。
侯安都分配給了前陣以及親衛幢,一小半戰士披甲,侯勝北自然也穿著一領鐵甲。
後麵兩排士卒,就隻著軍衣,沒有披甲了。
第一排第二排已經和敵軍接戰,**如林,鐵甲錚錚,正和敵軍推搡較力。
後麵三四五六七八排,還沒有輪到接敵。
他們需要在前排的戰士擠開敵軍前進時,及時跟上,或是前排被擊退時,及時頂上支援。
目前來看,我軍優勢,整體是在向前推進的。
前方不遠處,阿父騎於馬上在一線作戰,正在率領親衛幢撕開敵軍防線。
……
突然,阿父的身影從馬上摔了下來。怎麼回事,是中箭、中槍、馬失前蹄?
侯勝北大急,前幾天張氏兄弟父親戰死的一幕,閃過他的腦海。
戰陣之上,生死隻是瞬間之事。
侯勝北想越過眾人趕上前去,可是區區四五排人,平時幾步路的距離,此刻卻如同咫尺天涯,難以逾越。
他看到敵軍層層疊疊圍了上去,不由撕心裂肺地喊道:“阿父!”
前方響起一個更為洪亮的聲音,如同一道霹靂:“休傷我主!”
是大壯哥。
隻見蕭摩訶馬上的高大身影飛奔向前,所到之處如波分浪裂,當者披靡。(注1)
蕭摩訶殺到父親剛才墜馬之處,卷起了一陣血色旋風。
齊人不是沒有和蕭摩訶體型相當,甚至更為高大的勇士。
可是蕭摩訶一手持槊,一手持刀,槊刺刀劈,無人能抵擋一個回合。
隻見他手中的長刀上下翻飛,每次起落必然伴隨慘叫,飆出血柱。
長槊則是倏來忽往,如同毒蛇出洞,無需戰馬衝刺,大力足以刺穿敵軍的麵門咽喉胸膛等要害。
侯勝北不由想起了幾年前,在山野間陪蕭摩訶練槊,那一次次的刺擊練習,四分五裂的木樁。
雖是心中擔憂阿父安危,嘴角卻無意識地浮起了一絲微笑。
蕭摩訶很快殺開一條血路,奪得敵軍戰馬,護住侯安都後撤到陣中。
原來是侯安都在躲閃敵**刺之時,戰馬受驚墜**下,幸好隻是輕微受傷,不影響再戰。
侯勝北鬆了口氣,放下了一顆吊著的心。
……
很快他的什也來到戰線前沿,越過已經奮戰了一刻時間,體力有虧的同袍,開始和敵軍交戰了。
十個人分成兩排,什長居後排,監督兩名伍長帶領士兵前進。
其實無需監督,侯勝北的兩名伍長乃是張安和張泰,兩人咬牙切齒正要報仇,不用催促便奮勇上前迎戰。
此時兩軍陣線已經犬牙交錯在一起,換成了刀盾短兵的交鋒。
侯勝北與敵軍交手後精神專
注,少年苦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