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微抬起頭,看了看對方,說道:“希望到時候我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被我們的新王砍頭。”
對方繼續調侃道:“不,我覺得以我們那位新王的性格,你應該會得到讚賞,說不定禦林鐵衛中也會有你的位置。”
“那就算了,我還想要傳宗接代。”作為騎士最高榮譽、備受崇敬的禦林鐵衛在那人口中似乎毫無價值。
“你可真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家夥!”中年人又喝了一口酒,頗為欣賞的說道。
坐在新桶城酒館角落的這兩人正是喬爾·佛花和現在歌謠中傳頌的獵熊者林德,酒館裡那些高呼獵熊者的平民和傭兵絲毫沒有發現他們崇拜的對象就在身邊。
這也讓林德不由得產生一個念頭,自己現在公開身份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是被這些人抬著在新桶城的街道上遊行,還是被當作是一個瘋子趕出酒館?林德覺得後麵一種發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們兩人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因為喬爾要兌現自己的諾言,將林德舉薦給佛提莫·克連恩爵士當騎士侍從。
在金樹城參加完了慶功宴,喬爾沒有繼續留在金樹城參與後續事務的商討,也沒有和克連恩家族的隊伍回紅湖城,而是直接帶著林德順著金樹河南下。
原本,喬爾是準備直接乘船一路南下到高庭,但在船隻停靠在新桶城碼頭時,卻聽到碼頭工人聊天,提到高庭派出了一隊人馬前往君臨城參加新王為他第一個子嗣舉辦的比武大會,帶隊的人是高庭公爵的次子加蘭·提利爾爵士,已經成為高庭守衛教頭兼加蘭·提利爾劍術老師的佛提莫·克連恩也從旁跟隨,而這一行人已經到達了新桶城,修整一晚後,明天繼續上路。
既然佛提莫爵士已經在新桶城了,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前往高庭,所以兩人就在新桶城下船了。
隻是兩人下船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這個時候去提利爾家駐紮的地方有些不太合適,而城裡麵的旅館全都已經住滿了各個商隊的人,根本沒有空房間,喬爾便決定在酒館裡麵對付一晚,等明天清晨就去拜見佛提莫爵士。
“你不喝嗎?”喬爾將自己杯中的蜜酒喝完後,指了指林德麵前那杯沒有動過的蜜酒問道。
林德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喝酒。”
“真是一個無趣的家夥!”喬爾將林德那杯酒拿過去喝了一口,然後看了看林德細嚼慢咽的吃著東西,感覺時間過去得實在是太慢了。
這些天的相處,特彆是從金樹城離開,坐船南下的這兩天,因為他和林德長時間的呆在一起,也使得他對林德的認識加深了不少。
自律,極端自律是他對林德最新的評價,經過這兩天的觀察,他發現林德對每件事的安排都非常細致,什麼時間做什麼事,練習劍術需要多少時間,吃飯休息又需要多少時間等等一切活動都有著詳細的安排,就仿佛在他手中掌握了一張時間列表一樣,每天都是按照這個列表來生活著,無趣到了極點。
這種極端自律的性格讓喬爾不由得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角陵伯爵藍道·塔利。
所幸眼前這人還能夠說笑兩句,相互調侃一下,沒有像藍道·塔利那樣嚴肅至極、不苟言笑,就像是一塊冰冷的鐵一樣。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將林德收為侍從,要知道幾天前當他看到了林德的戰績後,就不由得產生一股衝動,想要將林德收為自己的侍從,而不是便宜了佛提莫。
畢竟一個強大到如此地步的騎士侍從,對他也會有不小的幫助,至少在上戰場的時候他有一個得力的助手可以配合,而不像現在那幾個騎士侍從一樣還需要他分心照顧。
但這個念頭也僅僅隻是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就被他拋諸腦後了,因為他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培養一個平民,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也不認為林德將來能夠走多遠。
大口將杯中蜜酒喝完後,喬爾便感到了一股強烈的尿意,他站起身,身形有些踉蹌,酒量不好的他喝了兩大杯蜜酒後已經有些醉了,隻見他搖晃著走到了酒館外麵,左右看了看,然後在酒館旁邊,找個偏僻的地方,準備方便一下。
隻是,在他掏出東西準備釋放肚子裡的存貨時,根本沒有意識到一個人潛入到了身後,並且舉起了一根木棍朝他的狠狠的來了一下,並且在他倒地的時候快速的在他身上摸索了幾下,拿走了他的錢袋,還把他的佩劍和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就連身上的熊皮鬥篷都沒有放過。
此時此刻,在酒館裡麵的林德也沒有想到喬爾會在外麵被人襲擊搶劫,他依然是細嚼慢咽的對付著眼前的食物。
他之所以吃得這麼斯文,完全是因為眼前的食物實在太難吃了,雖然麵包裡麵已經放了葡萄,外麵還過了一層蜂蜜,但麵包實在太硬了,用力咬下來一塊,需要咀嚼很長時間才能夠將其嚼碎,也才能夠吞咽下去。
林德很想丟掉手中的麵包,但他想到以後自己還需要麵對更多這種難以下咽的食物,現在不適應,以後再適應,就晚了。
就在林德努力對付自己手中食物的時候,一高一矮兩個人從酒館外走了進來,視線在酒館內掃看了一遍,見林德這邊隻有一個人坐,便走了過來,也沒有跟林德打招呼,便坐在了林德麵前這張桌子的其他兩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