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少年的聲音令她回過神來,林梓兮彆過了頭。
但將問我注意到了林梓兮彆過頭時甩動長發上的濕潤,多半是洗了澡出來還沒吹就坐在沙發上發呆了。
把碗筷扔進洗碗機,將問我竄進洗浴間拿著乾毛巾和吹風機摸到了沙發背後。
把乾毛巾墊在沙發靠背上後將問我把手伸向了林梓兮的後頸。
“放鬆。”
“唉?哦哦!”
少年在背後突然的靠近讓她愣了兩秒,但感受到自己的濕頭發搭在了乾毛巾上後林梓兮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湊弟弟想乾嘛。
將問我的動作很生澀,明顯上手之後麵對長發有些手足無措,隻能慢慢地抬起一縷縷的發絲隔著一段距離吹。
‘是了,這孩子孤兒院出身的怎麼可能會有給女孩子吹頭發的經驗,他那個班長也一定沒享受過這個待遇吧。’
贏。
思緒翻飛,林梓兮沒有嫌棄將問我的不利落,反而是希望這獨屬與姐弟的時間能夠儘量延長一些。
似乎是來自湊弟弟的服務讓她心情變好了許多,似乎是吹著頭發她有充足的理由可以不在對話中與其對視,林梓兮的話語重新變回了平常的語氣。
和蝴蝶忍高度相似的聲音,“問我,你教我怎麼成為靈能者吧。”
將問我手裡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怎麼,記錄員的工作滿足不了你了?”
“也不是,在身後看著你其實也挺好的。隻是我也想擁有保護自己家人的力量,難得我都半覺醒了嘛,不嘗試下的話感覺有點可惜呢。”
“好吧,不過一階覺醒的資料你應該看得比我多吧,畢竟你是記錄員的崗位。”
“哎,叫你說你就說啦。覺醒這種事我哪有你這個一天就躍到二階的靈能者清楚。”
將問我手上的動作不停,回想了一下自己看過的關於一階覺醒的資料,以及對於自己來說算是轉折點的那兩個夜晚。
“一階靈能者,取唯識論的‘唯識’為名,唯識論指以‘見分’去認識‘相分’,意思是以認識的能力主體去確認認識的客體形象,以自身的‘經驗’去給阿賴耶識造成新的印象,一個種子。這個形成的種子,就是‘心像風景’,意味著你的靈魂已經跨越了心與精神的‘邊境’,認識到了自我的模樣。”
“說簡單點,一階靈能者的標誌就是認識自我,形成心像風景,而之所以稱這個過程叫做‘覺醒’,則是因為認識自我是一種跳出框架的行為,需要著一定的‘覺悟’。”
“而半覺醒者其實比較特殊,會維持在這個不溫不火的階段往往意味著你還沒準備好成為靈能者。不是你在等待著接受靈能,而是靈能在等待著你的接受。”
說到這,林梓兮有些不解。
“什麼叫我還沒準備好,書裡沒說這個啊?”
“這是我的一點經驗,彆忘了我也曾待在半覺醒者這個階段過。”
“哦哦!那你說,我不插嘴。”林梓兮在嘴邊比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將最後一縷發絲吹得溫熱,將問我放下了吹風機,換了一條柔軟的乾毛巾在林梓兮的頭上揉搓。
“那麼,姐姐你看到屬於你的風景了嗎?”
“我看到了在山林中亮起微光的樹屋,我看到了樹屋前流動的小溪,飛舞的螢火蟲,木門上掛著的油燈。”
林梓兮遲疑片刻,“可我距離它好遠,隻是朝它伸出了手,一切就都在遠去。”
心像風景中的事物都是由人的“經驗”所構成,可以是深刻的記憶,可以是渴望與執念,也可以是觀念與性格,一切皆有指向,順序,輕重。
可其事物的代表意義卻無法參考,隻有心像的孕育者最終能夠理解它的含義,這亦是一個認識自我,追逐自我的過程。
“你還在有所猶豫和迷茫呢,姐姐。”
擦乾的頭發散發著屬於洗發水的淡淡丁香花香味。在古典詩詞當中,丁香花亦常作離愁鬱結難以排解的象征,這是巧合嗎?
將問我控製住因淡香發散的思維,而他所未能看見的是背對著他的林梓兮的臉上那若有所思的神色。
沉默沒有持續多久。
“哪有什麼猶豫迷茫啦!真要說還不是給你氣的。”
林梓兮回過頭,皺眉嘟嘴,可又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每次都答應我不會受傷,結果每次你答應得好好的,卻又都拖著一身傷回來。”
“你知不知道,我就隻剩下ni...”
“對不起。”將問我的道歉總是能打斷女孩的思緒。
“下一次,我會完完好好地回來見你,我會變得更強,強到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你的弟弟。下一次。”
“好,那就約定好了。”
林梓兮聽到將問我的話語,表麵上答應但心裡還是忍不住一疼。
‘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唉,哪怕一次也好,我也想用背影守護著你啊。’
“對了,今天呢,你今天不是去參加和上頭來的人的接洽了嘛,應該沒什麼麻煩吧。”林梓兮還是選擇了在這個時候轉移話題。
“咳咳,沒,沒事。就是個會議而已,也不可能受傷吧?好好的呢。”
扭頭的角度有限,林梓兮沒注意到將問我捂著右肋有些窘迫的表情。
‘捏麻麻滴,莫九九那一大飛腳好懸沒給我肋骨乾開線了,要不是兮姐提起來我都忘了還疼著呢。脊用多了是不是會對痛覺感觸變鈍啊?待會得研究一下了。’
“是嗎,那你去洗個澡然後就過來陪我看電視吧。”
“彳亍。”
晚點再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