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鏡中花(2 / 2)

“看來隻能下次有機會再合作了。”邢涵有些可惜,但還是把重新取回裝備的將問我進了電梯。

數字走到“14”,加厚的電梯門打開後是一副科技風很足的畫麵。

有些類似火箭發射控製中心的配置,偌大的顯示屏居中,下麵是好幾排的工作台。

隻不過上麵的顯示屏顯示的是實時演算的3d模擬地圖,每一個小點都代表著一個靈能檢測器。

而現在,東京城三維地圖中密密麻麻的小點正在不斷變紅,意味著檢測到了靈子環境的波動。紅點如同擴散的病毒一般,在四個區域內成圓形逐漸擴散開來,單論麵積的話目前已經有超過四分之一東京城的靈能檢測器在瘋狂報警。

工作人員並沒有因此慌亂,而是井然有序的坐在自己的崗位,協調調度著人手前往對應地區查看情況。

“什麼情況?”將問我在角落找到了老白,這個地方不會影響到人家工作走動。

“假的成真的了。”

老白一臉嚴肅。

“真有龍脈異動?”

“嗯。正常的靈子環境波動怎麼可能是這樣的由一個圓心擴散開,靈能者的話一定是一個移動的軌跡或者變化的幅度不同。這樣均等的靈子環境變化,還是不斷向外擴散,隻可能是靈子環境本身的變化。”

“那我們?”

“現在急也沒用,人家是地頭蛇,我們先聽他們調度。而且出了這檔子事,就算不和天命會有關,多半也能讓天命會露出馬腳。”

“也是,什麼時候出動?”

“不知道,要看前線傳回來的狀況如何,東京城人口分布密集得很,就算要動手,也得等驅散完畢。”

將問我頷首,“那我先去看看49999,要出動的時候叫我。”

“去吧。”

電梯頻繁往返於中高層,將問我等了好一會兒才得到了一個把電梯按下去的機會。

電梯門再次打開,而作為醫務室的3樓此時卻冷清得要命,目之所及竟一個人沒有。

‘怪事,連導診台都沒有在值班?’

櫃台後轉椅正對屏幕,可無人在電腦之後。

之前帶著49999做檢查的是何星,此時將問我根據手機消息裡何星之前傳來的號碼很快地找到了對應的房間。

可推開門之後,除了乾癟的病床之外,什麼都沒有?

“弄錯了?”

將問我重新看向聊天記錄,“319號......”

回頭看了看門牌,“沒錯啊,三百一十九...怎麼沒..”

?!

病房木門上的廣場窗,因為被推開而卡在了一個以將問我的角度來看不會被光全反射的位置。

它成了半塊鏡子。

而在鏡子的那邊,將問我看到的卻不止是自己以及病房。

鏡中,黑色的藤蔓如同觸手攀爬布滿了房間,細絲般的枝丫從粗壯的藤蔓上分離,交纏之後如同菌毯一般鋪在了牆壁和地上。而在藤蔓和菌毯之上,又有著許多小小的嫣紅花苞,隨著將問我的目光投去,一朵赤紅綻放,其花蒂卻不在中央,而是比花瓣還要狂放地分展開來。

曼珠沙華,俗稱彼岸花。

將問我猛地回頭,但視野裡的病房還是那副簡潔素白的樣子,沒有藤蔓,沒有紅花,隻有淡淡地消毒水氣味彌漫在空氣當中。

壓下震驚,不同於彼岸花的妖豔的三瓣花旋轉。

將問我重新轉過身,直視那麵已變成了兩界之窗的“鏡子”。

何星作為數據處理專長的公務員,不可能對數字不敏感,她沒有發錯房間號。

龍脈異動是真的,而且其早已覆蓋得比靈能檢測器所探到的範圍要大得多。

““始源之地”,真是久違了。”少年默默地將“眼”從腦後轉至麵麵,卡扣緊鎖,視野化作黑白。

黑白勾勒的線條中,周圍的一切能充做鏡子可能的事物都彌漫著金色的薄霧,而那扇門上的窗戶或許是被因為被觀測到了,金色的薄霧變得凝實纏繞在邊框上,鏡自後麵的景色也變得清晰,且具有豐富的色彩。

將問我剛想低頭拿出手機,把始源之地失控開始影響現實還已經彌漫到異管局內部的事情告訴老白。

卻發現不知何時腳下已是密布的菌毯,剛才透過鏡子看到的景象已經與現實相調轉。

而未按亮的手機屏幕上,出現了能看出顏色的,簡潔素白的病房瓷磚地板。

‘什麼時候?!’

右手放在腰間刀柄上的同時抬頭,黑白的視界裡菌毯與黑色藤蔓遍及視野,剛才看到得曼珠沙華就在腳邊。

‘我怎麼進來了?是“標記”,還是單純地看到了就會被它吞噬進去?’

看了一眼手機,已經離開了服務區。

將問我右手換到左腰間正手拔出黑刀,少年心裡雖然因為49999與何星的消失而急切,但也不願在異管局內部這種可以搖人的地方孤身深入。

戰鬥中搖不到人可以是無奈,戰鬥前還搖不到人就是無腦。

將問我歎了口氣,開始真正意義上地觀察起周圍。

房間的基礎結構還是一樣,透過爬滿菌毯的窗戶縫隙可以看到外麵暗紅色的天幕,以及隱約浮現著的現實世界的樣子。

‘鏡子是關鍵。’

但和被調換世界前不同,之前在現實病房裡,每一麵鏡子都有靈能的痕跡,而現在進了始源之地的世界,除了手機屏幕邊框纏著金色薄霧之外儘是黑白。

“眼”上的防風鏡似乎也因為是特質的原因而不論在哪邊都沒有受到影響。

‘先試試,反正也沒信號了。’

黑刀亮起幽藍,斬向手機。

屏幕被分為兩段,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將問我正想要進一步測試始源之地內鏡子與外界現實的聯係時,一聲尖銳的叫聲回蕩在門外的走廊。

是接待員小姐的聲音。

來不及想太多,隨手將失去薄霧纏繞的半塊手機扔掉,將問我循著聲音發源跑去。

他沒注意的是,手機黑透的屏幕裡,與始源之地一鏡之隔的現實映像裡,黑色的藤蔓正從兩塊被切開的手機屏幕對應的地方延伸出來,逐漸攀爬在無人的乾淨病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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