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遲來的道歉(1 / 2)

有些不淑女地,抬起腿一步跨上兩級台階。

低馬尾輕輕拍打在背後,淡綠色的裙擺晃動著。

今天是新學期的第一天,卻不是新的社團活動開展的第一天。透過樓道轉角的小窗可見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正逐漸變得狂放起來,讓被冷落了兩個月的社團大樓還要再等一些時日才能重煥活力。

姬如似三步並作兩步邁上最後一級台階,再往上就是通向天台的鎖起的鐵門。

少女喜文靜,更因為某些不可言說的累贅而很不擅長運動,光是快步爬上頂樓就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粗大的雨滴打在走廊扶手又變成細小的水珠濺射開來,濕潤點在她的臉上帶來清涼,附身撐腿緩過勁來又小跑著繼續向前。

但看著走廊儘頭那扇微微露出縫隙的木門,少女又逐漸在一步步中放慢了速度,氣息逐漸平穩下來。

右邊是隨著腳步逐漸放大的雨聲,左邊是一間間空教室的玻璃窗,一道道豎直的窗欄掠過姬如似倒映在鏡中的身影。

已徹底磅礴的雨化作了純粹的白噪聲,蓋過了帆布鞋踩在瓷磚地板上的腳步,帶來一種特殊的寂靜。

可少女卻能越來越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腳步越來越慢,但走廊再長也有儘頭。

半掩著的木門就在眼前。

伸手輕輕推開木門,在那一瞬間,不知為何劇烈的心跳聲就這麼突然消失了。

姬如似記得自己第一次推開這扇門的時候它嘶鳴得厲害,像是在抱怨著無人使用的寂寞時光。自己那是平常也不怎麼來這邊就也沒想過解決這件事,倒是將問我在加入社團之後的某天主動去借了點潤滑油回來,這門就再也沒響過。

至於現在,隨著木門被推開,響起的是少年的歌聲。將問我閉著眼坐在背靠窗口的位置,抱著吉他的手指跳動,輕晃著身體吟唱著歌謠。

晃動的窗簾送來濕潤的雨風,吹拂起少年的發梢,有些低沉的歌聲順著微風漂浮在光線當中。

“昨日よりもずっと綺麗な(前方定有比昨天更加)”

“眩しいあなたがそこにいる(美麗炫目的你)”

“風に口づけ歩いていける大丈夫(親吻微風定能邁步向前不要擔心)”

陰暗的房間裡少年背著微光歌唱,他口中唱著的是少女聽不懂的語言,可姬如似卻真切地從歌聲中感受到了歌曲想要傳達出的那股希望與堅定。

“鼓動よりもずっと確かに(胸中定有比心跳)”

“胸打つ何かがそこにある(更加真切的躍動)”

“虹も気まぐれ素敵な景色大丈夫(絕美的彩虹之景亦是無常無需擔心)”

......

不知何時,唱完最後一句的少年將手指從弦上挪開,睜開眼睛就是看到姬如似呆呆地站在門口。

少女的頭發有些濕潤,裙擺上也有著被雨水打濕後自然乾燥的痕跡。將問我皺了皺眉,放下吉他從挎包裡拿出一條乾毛巾就走過去搭在了姬如似的頭上。

“班長?”

“啊

回應的是語氣詞三連。姬如似有些尷尬的抓著毛巾邊緣,一邊擦拭著來時被打濕的頭發一邊越過將問我就近拉開椅子坐下。

聞著毛巾上傳來的與他身上同樣的味道,有些飄忽的姬如似主動開口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將問我...你還會彈吉他?”

“嗯?啊,不是的,我其實是不會的。”將問我也有點慌張的樣子,“隻是能力啦,照本宣科的作動作而已。隻要足夠精準就能完整地全部模仿下來,我對音樂本身反倒沒有係統地學習過。”

“那也很厲害了。靈能者還能做到這種事嗎?”被毛巾遮住了大部分視線的姬如似沒看到將問我有些尷尬的表情,擦乾頭發後把毛巾折疊好收進自己的書包裡。

“那個,毛巾我洗乾淨了再還給你。”

“沒事的,送給好的。”突然想起來那張毛巾並不是全新的,將問我及時改口並轉回話題。

“我的是能力速成而已,不過靈能者的話,想要學個彈琴還是很簡單的。在這方麵靈能者算是偏向於心想事成吧,想做到的話努努力就能做到。”

“心想事成嗎?真是方便的能力啊,不過就算我成了靈能者也沒什麼特彆想要做的吧。啊,或許成為超凡本身能讓我爸爸媽媽回來看看我?”

“也許吧。”將問我還是有些尷尬地回答。

“啊!對不起,對不起。”上次跟林梓兮聊過的姬如似是知道將問我的出身的,此時她還以為是自己踩雷了才讓對方明顯有些尷尬。

“沒,沒事。”

少年默默地把吉他放回房間的角落。其實他也不好解釋他尷尬是因為自己唱歌被人看見了,還是女孩子,社死的尷尬轟擊在他的心裡。

十年宅宅生活的將問我在骨子裡還是社恐了點,穿越前ktv絕對是和他絕緣的地方。不僅是因為黴運導致沒什麼朋友也不敢交朋友,還因為唱歌這種比較解放自己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就是不可觸碰的陽角區域,隻敢一個人在家聽歌的時候小聲跟兩句。

開學第一天一般是各種安全教育課和全校大會議,社團活動不會在這天就馬上開始,再加上雨又開始下大了。將問我以為姬如似不會來了,社團大樓也沒人,看著房間裡本就有但一直在角落吃灰的吉他,少年突然心生邪念。

而吉他出乎意料地還能正常使用更是助長了這股邪念,促使將問我開始嘗試起了彈唱這項上輩子根本沒碰過的項目。

開口的第一句將問我就把眼睛閉上了,不然心裡湧上來類似午夜露出般的解放感是真的會讓人變得奇怪的。

結果唱完睜開眼睛就社死了。

本來將問我還認為在“脊”的加持下就算唱的不好聽應該也不至於走調,但看到姬如似有些拘謹呆愣的表現又不太確定了。

所以一直有點尷尬,有種掏出“輝光裂星”直接真名解放的衝動。

現在話題突然尬住了更是讓他有點忍不住要拔劍了。

社死了。嗎的,累了,毀滅吧,就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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