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的靈能開始流轉在他的雙拳之上,是最大眾的放出類疊加係。
“知道權能卻不知道分階,看來那個教給你相關知識的人飽藏禍心啊,也怪不得你還敢朝我發起挑戰。”將問我收起特質匕首,也雙手捏拳作出相似卻更加標準的格鬥架勢,“小算盤打的挺響,那就如你所願。讓我看看你的態度吧,我不用權能。”
三瓣花開始旋轉。
盧格自知底蘊不足便率先出手,兩人之間不足十米遠,二階的速度讓他像一道勁風般瞬間突至少年的麵前。
他抬手就是一記大擺拳直衝少年的頭部右側,雖然以格鬥的角度來看他這一拳缺陷很大,但也已經具備了基礎的“形”,搭配上二階那能夠徒手扯住直升飛機起飛的力量倒是來勢凶猛。
盧格曾以這靈能一拳將家用保險櫃櫃門擊穿,他相信這樣的全力一擊能給少年帶去足夠的威脅。
隻要他作出閃避的動作,自己的暗器就會作為後手亮出,隻要劫持了他作為人質,自己就還有逃出去的機會。
但,少年不閃不避,甚至沒有提前截住他出拳的動作。
一直到盧格右臂徹底延伸就要抵在他的麵門的時候,盧格突然就發現自己的拳被抓住了,還是被左手抓住的。
剛才他分明在角落裡看見將問我是用右手拿起杯子喝飲料的。
‘什麼?不是慣用手也?’來不及驚訝於實際差距之大,激動之下盧格左手直接從褲腰拔出一柄寒光凜冽的折疊刺刀就是朝著將問我捅去。
就在他打算釜底抽薪打算直取少年性命的時候,他又發現時間好像變慢了。
生與死的界限中,他的知覺被求生的意誌所大幅增強,他看到少年的右掌作刀,以比自己快了十數倍的速度刺向自己的麵門。
隨著刺向他的手掌在靠近,眼前的少年逐漸失去身形與顏色化作染著黑色烈焰的高大異型鋪滿視界,無匹的殺意一瞬間就摧垮了盧格的意誌,唯有那冷漠的三瓣花在悄然旋轉。
手中的刺刀不自覺的鬆開,他除了看著和放棄抵抗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白暫的手穿過大腦,刺刀掉落地麵的清脆碰撞聲才遲遲到來。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盧格看清了死神的樣貌。
和眼前的少年無異。
“啊,一不小心就殺掉了。”將問我挑了挑眉,抽回了染上紅白的手。
自打接受了心中那黑海般龐大的“毀滅”,將問我覺得自己還是變了一點的。以往自己麵對敵人也不會留手,但最多就是擰脖子、槍械爆頭終結,隻有在持有黑刀比較方便的時候才會以斷肢作為主要的殲敵方式。
前者是因為自己那時下意識地還不想搞得那麼“激烈”,後者是因為有了更方便的“理由”所以“激烈”一點也無可厚非。
但就在剛剛,自己其實沒有打算直接取他性命。可就在他亮出殺意的時候自己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催發“脊”第二階段的權能加持,伸手將他的大腦整個貫穿碾碎。
最直接最快地讓敵人完全失去反擊能力與生命的殺敵方式,也最“激烈”。
而自己卻沒覺得有任何的不對,或許不是自己變了,而是自己更像自己了。
本就該是這麼效率的。
但還是有點“效率”過頭了,所以將問我有些意外並挑起了眉頭。
自己在三階之後基本能讓“脊”常駐在第二階段,有沒有特質手套和特質鞋子其實對自己的戰鬥已經沒有太大影響了,初速更快也隻是錦上添花罷了。自己的戰鬥力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那麼依賴“激流”術式的輔助,有了“斬擊魔劍”之後也不缺決定勝負的能力,但習慣了穿戴特質裝備的將問我還是把它們當作了一種戰鬥的態度。
近期忙著搞黑科技的將問我隻同化了一把匕首備用,今天出來加班也隻帶了它,這可以說明將問我的消極怠工。
所以將問我今天確實是沒有打算開殺戒的,加班摸魚的他今天很“仁慈”,他甚至打算真的給盧格這個啥都不知道的冤大頭一個被推薦加入淨除所的機會。可最後不論是心理層麵還是動作層麵,他刺出手刀的時候都沒有任何阻滯,明明他是有著一點潔癖的。
“算了,就這麼結了吧,都帶回去吧。”將問我朝著鎮暴小隊交代一句就走回了吧台。
侍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重新站了起來,眼神裡充滿了震撼,應該是看到了大部分。
“不要橙汁了,可樂應該是有的吧?給我整一杯。”血手搭在吧台帶起鐵鏽味的腥氣,惹得侍者一陣手忙腳亂。
慌亂下一杯可樂搖晃著液麵被粗暴地推到了少年的麵前,不僅沒有吸管,甚至還灑出來了一些。
將問我用紅色的右手拿起杯子一口喝儘,隻是喝的過程中一直在看著侍者的眼睛,那其中的恐懼正隨著棕色透明液體的下降在逐漸加深。
‘對了嘛,在旁人眼裡這樣應該是很不正常的吧?’少年這般想著,心裡終於升起了一點針對自己高效行為的違和感。
“嘖,怎麼是百事的啊。晦氣,沾不得一點好,走了!”對著吧台上的付款碼掃了五十塊錢,將問我跳下高椅獨自離開。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酒吧大門之後,侍者的視線裡失去了目標重新轉向到了他喝過的杯子。
玻璃杯染著紅色的五指握持痕跡,杯壁因為隔著冰塊而液化出水滴,水滴又帶花了那痕跡。
殷紅滑下,侍者顫抖著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軀體,倒下時他才發現自己早就尿濕了褲子。
清洗了一番坐上了包接送的異管局專車,將問我撐著還留有淡淡腥味的手臂看向車窗外出神。
‘靈能者真的開始如雨後春筍一樣地冒出來了,而且恐怕遠不止是剛覺醒的一階靈能者,還有更多本來就隱藏在暗處的。’
‘柳河城雖然人口不算多,但上次龍脈暴動帶來的遺留影響還是有的。’
‘這才幾天就需要我這個剛正式入職的三階特質係加班了,柳河城那些隱藏起來的靈能者恐怕隻多不少。’
‘而現在都因為一則官方的消息開始慢慢活躍出水麵了。’
少年有些不爽。
‘加班的日子是可預見地要增多了啊。’
有些惆悵的將問我指紋解鎖了公寓的防盜門,今天回來的有些晚了還沾了血,也不知道灰會不會因此不開心,
“お帰りなさい、迎回家,哥哥。)”白裙的灰發女孩站在玄關露出了價值一伯分的微笑。
雖然通感後灰的中文已經很流利了,但回家的問候語她還是更習慣用日語,聽起來很有內味,怪治愈的。
將問我突然又不惆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