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十二個人，淩海桃硬是說了半個多小時，也得虧是淨除所總部比較大一路上彎彎繞繞地穿過各種建築走了好久，不然將問我估計淩海桃還能再嘮個五十塊的。
其中大部分時間是淩海桃在抱怨自己認識對方的過程。
據她所說，其他的十一席都不太好相處，要麼是冷冰冰的懶得理她，要麼是表麵和善但一接觸露出本性的怪人。
再加上作為第十一席的她入職時間很晚，前十席的年齡至少都是三開頭，她一個小年輕跟他們有代溝（原話）。
她最後還狠狠地吐槽了自己唯一的後輩——第十二席。
“唉，“月讀”妹妹來了之後倒是有個同齡人了，她入職那天我還特意去捧場了呢！結果又是個大冰塊，甚至比那幾個裝腔作勢的老資曆還冷！我才說一句話她就直接走了！”
現在將問我是知道為什麼自己這次“順路”來述職會是她一個清潔工來接待了。
太能嘮了，純純地想找個能嘮嗑的同事。
將問我最後跟著她走到一個像是體育館的建築門前時正好有一輛觀光車載著幾個人停在前麵，幾個著正裝的工作人員有序下車進入建築。
他扭頭看向淩海桃滿臉問號。
不是，有專門接送的車你不坐，你帶著我走了三十多分鐘是圖個啥。
不過將問我看淩海桃眼神清澈，沒有一絲愧疚感好似理所應當，他最終還是沒有把質問的話語說出口。
被拖著嘮嗑三十分鐘是不假，但人家也確實是有問必答。
首先，這趟淨除所總部之行還真就是“順便”，至少總部這邊是這樣說的，他們其實沒打算這麼早就叫自己過來。
將問我一直以來的表現都比較穩定，除了“嗜殺”了點，下手“激進”了點之外，作為特質係的他在淨除所總部眼裡實在是太“乖巧”了。
據說（淩海桃八卦來的消息）當初“魔女”進入三階之後鬨出了不少事，其中最惡劣的一次是被逮到在帝樞院議員的家裡安插微型使魔用於監控，最後發現不僅是帝樞院，異管局和淨除所裡也全是她的使魔。
通風管，下水道，桌子夾縫，窗戶邊沿，草叢裡，泥土中。
要不是她的使魔形象有個統一的風格，不然就“魔女”那些搜集信息特化的微型使魔的大小，不特意去查的話平時根本注意不到。
後續篩查過程中還抖出了不少猛料，光是異管局就陸續被換掉了近十分之一的人。
不知不覺間她都快成特務頭子了，而且還是專門針對自家的特務頭子。最後還是所長出麵和“魔女”交談後讓她主動收起了使魔，有小道消息稱她手上還有更猛的料，所長是用給她背書爆出去一部分作為代價換取另一部分猛料的隱藏。
後來不到半年內帝樞院的一個議員就公開發表關於他的“自願引退”，之後也沒再聽到過那個前議員的相關消息，你說這事兒和“魔女”沒有關係我是不信的（淩海桃原話）。
反觀將問我，雖然他跑哪哪出事，但這種事情嘛....肯定是幸存者偏差！
據柳河城，南海城和東京城事件的後續報告分析指出，將問我的作為直接減小了這些危機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原定預估損害，四舍五入就是救了好幾百萬的人！
據說東京城事件結束後第二天總部的會議裡，有人提出應該對將問我的人身權利進行更嚴格的限製時，所長直接拍桌子站起來指著那個人的鼻子罵。
“他才14歲就在半年裡拯救了兩座城市！他還是個連出身的孤兒院都失去了的可憐孩子，卻在最該享受青春校園、享受生命美好的時候站了出來！”
“他或直接或間接地救了多少人？你隻逮著他殺了多少個該死的人有什麼意義！”
“你就知道抓著特質係這事兒不放，卻沒想過他可能真的隻是個好孩子！”
最後那位老所長甚至連“孩子喜歡，多殺幾個怎麼了？！”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加強特質係靈能者管控這件事後來也沒人再敢提過（還是淩海桃提供的八卦，當時她閒著沒事跟著去了）。
之後嘛，這位所長原本打算再等將問我長大一些、再更多地享受一些學校生活、再認識更多的人之後，過個兩三年再叫來魔都見上一麵，看看這個特質係的孩子是不是真的很特殊。
但這不是巧了嘛！大過年的（霧），來都來了，對吧（依然是某淩姓女子透露的小道消息）。
將問我當時聽到這也是對接下來要見的這位姓段的淨除所所長有了些好奇。
見麵的地方意外地不是什麼超大的單人辦公室，而是一間...呃，觀察室？
怪不得這座建築看著有點像體育館，它的內部有著很多個使用黑石修築的能力測試場，提供給靈能者和研究者測試能力，或者乾脆就是個宣泄力量的地方。
每間測試場都有著一間觀察室，觀察室裡常駐有工作人員負責處理測試場的各種日常。
淩海桃帶著將問我最終抵達的地方就是這樣的一間觀察室，裡麵也沒有因為這場會麵而清空旁人，工作人員都在默默地觀測記錄著場內的情況。
要見的人就站在觀察窗旁，正專注地看向場內。
那是個外貌介於老年與中年之間的男人，堅毅的側顏有著刀削斧劈般的棱角感，沒有胡子，但鬢角已經發白。他一身洗到看不出是淺藍色的中山裝，兩手背在身後的動作有些老派，但他身姿挺拔的樣子又好像正值壯年，側麵僅能看到的單目中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
光是站在那就有這一種氣質，一種領導者的氣質，擁有著能夠影響身邊人的強大意誌。
淩海桃說“段大叔”已經七十歲以上了，但將問我就憑這第一眼的印象就下意識得覺得這第十一席在糊弄自己。
七十？減半還差不多。
但仔細想想，大量非戰鬥靈能者的數據表明哪怕隻是一階，靈能者的壽命也在120歲左右，這好像還是因為他們到了這個歲數覺得活膩了呢。
這樣對比起來七十多歲好像確實可以說還是一個“大叔”的年紀，說是正值當打也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