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次會麵不抱有任何“親情”方麵的期待,在昨天淩海桃的信息補充下終於發現這個世界的“將述”是姓“薑”之後就更加覺得無聊。
前世裡,將問我是隱約知道自己這門姓氏有個很大的“家族”。
彆誤會,就是單純地人多、族譜比較全罷了,不是什麼豪門貴族或隱藏的望族,而且也確實是“將”姓。
但他對這個“家族”的了解很少,僅僅停留在逢年過節回去探親很麻煩這點,“家族”對自己父親的事業也沒有半點幫助,自己家庭的財富情況一直到自己高中時期才勉強達到了“有些餘錢”的程度。
甚至一些叔叔嬸嬸什麼的各種借錢和各種宴還一定程度地增加了家庭的負擔,自己那極其容易生氣的母親沒少因為這些事與父親大吵一番。
所以將問我懷疑這個世界的“薑述”恐怕和自己印象中的“父親”完全不是一個人。
再加上自己穿越後14歲的年齡以及同音不同字的姓氏,將問我甚至還懷疑“另一個我”可能都不能算是“這個世界的自己”。
這個世界的自己恐怕應該叫做“薑問我”。
這又是將問我沒有在這些前置條件下放棄會麵的一大原因——為什麼自己在孤兒院檔案裡的姓氏確實是“將”?
是另一個自己在孤兒院成長的過程中自己改的?還是這個薑述在拋棄另一個自己的時候作出的一種掩飾?
如果是掩飾,隻是改個姓還是一樣的讀音也太自欺欺人了。
可就是這樣的名字,硬是直到現在連淨除所總部那邊都不知道自己與這個“薑述”的關係。淩海桃和段鴻都認為“薑述”是作為帝樞院保守派的代表,代表保守派出麵想要“拉攏”這個今年裡鬨出不少事的特質係。
雖然明麵上之前蒼白公義的事情敷衍過去了,但將問我目前的“戰績”可都是實打實地每一步踩在那批想要續命的老登頭上。
若是將問我不能為他們所用,恐怕接下來將問我就要麵對各種惡心人的事情了,這就是淨除所總部一方的推測。
隻有被x先生點出來真相的林梓兮和將問我兩個人知道這不為人知的隱秘。
將問我還坐在這輛車裡,是想親自去看看這位“另一個父親”。
這幾天薑述一直放置自己,叫自己來了又連確切理由都不給就把自己扔到淨除所總部不管,這讓將問我肯定了他會是x先生口中的那個內鬼合作人形象。
有很大的可能他也對自己這個重新出現他眼裡的“棄子”沒有任何感情。
但將問我還是無法否認自己心底裡最後的一點點想法,受到前世父親印象的影響,他對這個世界換了姓氏搖身一變成了權貴的“父親”很好奇。
想著,少年打算先從這個司機開始。
“元芮,是嗎?”
“很高興少爺還記得我的名字,是有什麼疑惑需要我的解答嗎?”
“薑述,是個什麼樣的人?”
似乎是猜到了將問我想要問什麼,元芮有些答非所問,“老爺是個很重感情的人,他對夫人,也就是您的母親的深愛在整個帝國的上流圈子裡也是出了名的。”
夫人?母親?深愛?
將問我此時臉上所表現出的“不可置信”的程度遠超以往的任何一刻。
說實話,在穿越前短短二十二年零二十幾天的(還沒過生日的二十三歲)生命裡,他從未在自己的父母身上感受到過什麼叫做“愛情”。
父母無休止的爭吵和逐漸增大的隔閡,因為自己的存在又艱難維係著的扭曲婚姻就是將問我眼中的“真實”。
沒有哪怕一秒鐘,將問我在他們之間看到過“甜蜜”或是“美好”。
你現在告訴我這個世界裡的薑述是個純愛戰神?
將問我很想馬上就開口問元芮關於自己這個“母親”的信息,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有些事提前知道會影響自己的判斷。
深吸一口氣,“那你知道,為什麼他偏偏要在‘今天’見我嗎?”
“因為少爺碰巧解決了拖住老爺的事情,所以老爺就有時間見您了。另外,老爺還很擔心您是否在昨天的戰鬥中受了傷。”
“謔~”
將問我嗤笑出聲。
他故意問得有些謎語人,就是為了試探一下元芮與薑述的聯係深淺,以及昨晚的戰鬥和今天見麵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必然聯係,但他也沒想到薑述會“虛偽”成這樣。
真的是自己解決了他的麻煩而不是自己壞了他的好事?
若是真的擔心,為什麼這句擔心會從一個司機的口中代為傳達?
說到底,作為一個帝樞院的議員,他會不知道自己一劍毀了東京五分之一的事?昨天夜裡隻是稍大的豬崽就能傷到手持屠刀的自己了?
這......
倒是和“將述”很像。
不過這使得將問我更加好奇了,這條世界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能夠讓那個“父親”將原本藏得極深的虛偽展現了出來。
邁巴赫開得很快,哪怕是在魔都,也沒什麼車會願意擋住這輛蹭一下就要賠進去個首付的豪車。
最終它被開進了一座高檔的獨棟彆墅小區裡,地處城市邊緣遠離喧囂,每棟五層高的大彆墅都帶著一片不小的花園,彆墅之間又隔著精致的小園林,在小區門口進了一條岔道後水泥路就直會通向唯一的目標。
足夠私人,足夠高端,彆墅的大小處於說小太大、說大又不夠大的程度,幾棟這樣的彆墅放在一起仍可以算作是一個“小區”,不會讓戶主失去上流人士間寶貴的“社交資源”。
雖然不是將問我想象中的大莊園,但這配置也差不了多少了。
就他現在戰甲的樣式,要是配個大莊園,再結合各種已有的要素,他真怕以後敵人被自己一劍捅得奄奄一息問自己是誰的時候,自己可以回答一句——
“因為我是杯麵!(batman諧音)”
咦惹,想想就麻。
下了車,元芮領著自己穿過鐵欄門後的石板小路,踏過了門前的台階。
未等元芮再按響門鈴,華麗的雙開木門就已從內部打開。
寬大的玄關出現在將問我麵前,有著將問我極為熟悉的麵孔的中年男人雙手抱胸一臉嚴肅地站在後麵,但眼神中又充斥著滿滿地關注,那副神情在他的記憶中曾出現數次。
而近前開門的婦人則是一臉驚喜,喜悅的成分更多,眼中水盈盈地幾乎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歡迎回家,我的孩子。”婦人哽咽著說出了這句飽含愛意的話語。
與此同時,她用那雙帶著濃厚複雜感情的眼睛上下觀察著自己,抬手伸過來似乎想要觸摸自己,但又好像有些怯懦和不知所措。
和將問我預想中的,終於找到走失孩子的母親的表現一模一樣。
但。
將問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