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很多畫麵。”
“最先的,是“龍”,細長的,鹿角魚須的那種五爪金龍,非常巨大的龍盤踞在行星之上,但它看起來有些..憊’?像是快要睡過去的樣子。”
“這副畫麵是最開始也是持續最久的。”
“後來....我看到了金色的柳樹、雷光.....然後就是各種模糊的畫麵開始不斷地閃....人啊、土地啊、爭鬥啊什麼的....”
“感覺就過了一小會兒,又感覺像是過了很久。”
“最後我看見了兩個穿著龍袍的大叔........我覺得他們應該是皇帝什麼的。”
“我看不清他們,一個嚴肅一點,一個在笑,好像都是在開朝會。”
“然後那個笑著的皇帝突然回頭朝我看了一眼,我就醒了。”
將問我也不吃了,姬如似對夢境的描述讓他串起來了一些東西。
“金色的柳樹和雷光....班長,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第一次救下你的那天柳河城的龍脈失控了,它剛好就是金色柳樹的形象,那天晚上也有雷....”
“等等。”將問我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怎麼了?”
“班長,我記得你說你那天會大半夜出現在學校裡,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暈了過去’....對吧?”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中午就是去拿個書,也不知道是怎麼地就睡著了,再睜眼的時候就已經是晚上了。”
“......”將問我沉默了一會兒。
“盤踞在行星上的困倦的龍.....上個星期又是剛好始源之地複蘇的時候你覺醒了.....始源之地的複蘇速度不斷加快,而你被遺忘的速度也在加快...”
“不對。”
“不是始源之地複蘇所以你覺醒了,而是因為你覺醒了所以始源之地得以複蘇。”
將問我突然覺得事情有點大條。
“班長....我現在懷疑你可能不是人。”
“啊?”
在解釋了一番“極源龍脈”和“始源之地”的關係後,姬如似半懂不懂的點了點頭。
“我可能是這個什麼“龍脈”的活靈?”
“隻是懷疑。”
將問我回憶起了東京城那短短一天中的所見所聞,“東京城的“枝杈”作為“龍脈”所孕育出來的意識明顯具備著‘個體’的傾向,我甚至親眼見過‘她’的形象。”
“這其實不符合資料中“始源之地”的意識僅僅隻是‘知覺’的認識。”
“所以我推斷“龍脈”所孕育出的土地靈脈意識可能具備著走向完整的可能性。”
說到這姬如似也理解了。
“你是指我其實是柳河城原本的“龍脈”意識體,隻不過我的完整度在某種意義上更加地高?”
“對,柳河城的“龍脈”在那天晚上被“帝皇律令”的雷擊打成沉寂狀態了,而它原本的力量也被竊取。”
將問我繼續自己的分析推斷,“而你作為它的意識也徹底與“龍脈”分離,你就隻是個單獨的意識了。”
“但“龍脈”沒那麼簡單,哪怕它的力量被竊取,被強大的力量強行打至沉寂,它也還是“龍脈”。”
“一直到......班長你覺醒的那天。”
“靈能是向內追尋自我的產物,是靈魂在物質界彰顯的方式。”
“所以,班長你在覺醒成為靈能者的一瞬間,你的靈魂就不再歸屬於這片土地,而是單純地屬於你自己。”
“而這片土地上的“龍脈”,則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消亡’,這也是為什麼那天你覺醒後柳河城的始源之地居然破天荒地開始複蘇了。”
姬如似聽到這卻是鬆了一口氣“那不是挺好嘛,我就是我什麼的....”
“這不好。”
將問我則是厲聲打斷了她。
“我不知道班長你的身上具體發生了什麼,但靈能者——是靈魂與肉體真正意義上的結合,靈魂與精神固然是靈能者走向頂點的關鍵,但肉體與物質才是承載靈魂的根本,它是必須依賴唯物的唯心力量。你明白我什麼意思嗎?”
“你是指.....其實我隻有靈魂?”
姬如似想到了自己的“家庭”。
她原本以為自己記不清高中以前的事情和家裡人的樣子隻是因為父母經常出差,再加上自己在遇上將問我之前生活太單調所以沒什麼回憶。但現在“消失”發生後,那個家卻迎回了它本來的主人,姬如似完全不認識的人。
現在想來,這個“家”好像就是“消失”的反麵,它隻是“龍脈”憑空捏造出來的幻影,打一開始姬如似就沒有任何“親人”存在,更彆說“家”了。
既然“龍脈”能憑空創造一戶人家自然地融入到現實,當然也能讓姬如似的一切自然地從現實中消失。
“對。我猜測,班長的存在是源於這片靈脈的力量,源於你自靈脈中誕生的靈魂為了趨向完整而進行的創造,但現在你的靈魂脫離了靈脈降臨到了到了靈脈的造物上.....”
“我就失去了支撐起這一切的力量?”
“隻是猜測,畢竟這一切都太巧了,而且你會被檢測出是特質係也能用靈脈本身的地脈能量與特質係靈能相似來解釋,同樣都具備有其他六係的特點。”
“......”
姬如似變得有些沉默,片刻後又重新抬起頭,“那,我該怎麼做?”
“我要怎麼做才能守護住我的一切。”
“我不知道。”將問我搖了搖頭,“事到如今無非兩點。”
“其一,是至今沒查清原因的,在神州大陸上開始普遍發生的“龍脈暴動”。有很多地方的“龍脈”出現了大小不一的失控,之後這些地方的“始源之地”也跟柳河城一樣開始複蘇。”
“這應該是班長你會存在的根本,隻有知道你與這股大勢的真正關係才能找到真正的解決方法。”
“其二
“不僅是班長你那邊,我這邊也是直到最後開始對你的存在進行調查時才出現了遺忘的症狀。”
“根據我這兩天已經做過的一些試驗,我發現這樣的‘抗性’隻是出現在了我的身上,且就單單地和‘我’本身有關,而不是因為靈能或權能在起作用。”
“這樣的‘抗性’或許是能保持班長你的情況不繼續惡化的關鍵,但我本人其實也對這‘抗性’的存在原因一無所知。”
最後將問我對接下來的行動方針作出了總結。
“那麼接下來,就是針對這兩點進行調查,優先保證班長的‘存續’後再尋找能夠‘根治’的辦法。”
“另外,因為班長離開我的視線後我的記憶又開始出現不可抑製的消褪,所以在調查期間班長恐怕得一直跟我待在一起了。”
“哦哦!!”
姬如似不斷地點著頭,似乎是很認同這個決定所以表現得格外有乾勁,這會兒還在舉著小拳頭給自己打氣。
也不知道這麼起勁到底是因為前一句話還是後一句話。
不過姬如似其實心裡隱隱對將問我的“特殊性”有些思路。
很早很早以前,兩人還是初見的時候。以姬如似在接觸將問我前的那個高度自閉的性子,真的會做出在陌生人睡覺的時候去戳人家臉蛋的舉動嗎?
這是當然是有原因的——
姬如似打從一開始就能在將問我身上感受到一種“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