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看去,他的整個背部被樹乾和樹枝重重地壓著。
於凝凝嚇得不輕,哭聲被雷聲吞沒,白皙的臉上,淚水混著雨水,聲音輕顫,“怎麼辦?你會不會死啊!”
黑澤忍著背上傳來的刺痛,眸底漸漸暈染成一片紅血絲,“姐姐,不要怕,一會兒,我撐起背上的重量,你見空隙就往出退。”
“好!”雨水打在臉上,快要看不清他的麵龐,卻能看到他堅毅的目光。
說著,黑澤雙手撐著地麵,兩條健碩的胳膊充滿力量,青筋盤在上麵一直到手背,因為用力,那碩大的肌肉群僨張,像是山丘,突顯著男人的力量。
他一聲長吼,猛地頂起縱橫在背上的樹乾,力道之大,挑起背上的重量,震天動地,“快,趁現在。”
於凝凝聽到命令,趕緊挪動身體,向上挪動,幾個呼吸間,於凝凝一點點地挪了出來。
於凝凝一出來,急忙去抬他背上的樹乾,她力氣太小,微薄的力量根本動搖不了分毫,她急得眼淚混著雨水一齊湧出眼眶,“黑澤,你快出來。”
這時,黑澤大吼一聲,調動起渾身的力量,頂著背上的重量,慢慢地向外爬,忽地,背上的木棍呼啦一聲,倒向一邊。
黑澤在泥水中勉強站起,然後,拉著於凝凝遠離茅屋,看著她因為著急害怕而擔憂的模樣,心裡柔軟一片,“姐姐,沒事了!”
於凝凝拉著他的胳膊,抬眸間,看到他背上竟插著一根短樹枝,眸光劇顫,驚得小臉瞬間蒼白,連聲音都帶著顫抖,“你受傷了?!”
黑澤偏頭一看,並沒有一絲懼色,反而淡定不驚,他背對著她,忍著劇痛,說道:“你幫我拔出來。”
於凝凝一聽,心下一顫,“啊?我不敢。”
黑澤輕聲安慰,“姐姐彆怕,拔出來,那樹枝插得不深,沒事的。”
這時,大雨驟停,黑澤側過頭看她,道:“姐姐?”
於凝凝不敢去看,那樹枝下的傷口正蜿蜒著大片的血跡。
遲疑了好久,於凝凝心一狠,咬著牙,伸出手,輕顫著握住那根樹枝,然後,就聽到黑澤朝她大聲一吼,“拔!”
於凝凝眸一閉,猛地用力拔出,飛濺一汨鮮血,縱橫在他的背上。
要怎麼說黑澤是真男人,這樣硬拔的劇痛下,他愣是沒有發出一聲慘叫,而是蒼白著臉,僵著的麵部,於凝凝知道,那一定很疼。
“我們去醫院吧!這傷口要是不消毒,會感染的!”於凝凝將她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他的身上,緊張的小臉滿是淚水和臟汙。
此時,兩人早就成了泥球。
黑澤為了不讓她擔憂,點頭應道,“好!”
兩人在不遠處找到閃電,一同坐上馬背,沒多久,便走到一家診所,醫生為黑澤後背的傷口消了毒,又上了藥,包紮完傷口後,於凝凝便扶著他走出診所。
夜深了,沒有路燈,兩個人,一匹馬,慢悠悠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姐姐,怪我了,不應該帶你來騎馬的,夜裡涼,吹了山風,又受了驚嚇,真怕你明天會感冒。”黑澤不免有些擔憂地在她身後念著。
“不要緊,能出來騎馬,我今天覺得非常開心。”於凝凝發自內心地說著,那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隻是,連累了你,你背上的傷要好好養著,可不能碰水,這幾天換藥,我幫你吧!”
“好!”
黑澤聽她說話有些軟綿,頓覺有些不妙,大手撫上她的額頭,心下忽地一緊,“姐姐,你發燒了。”
怪不得她有點迷迷糊糊,他還以為她太困,想睡覺呢。
於凝凝怕他自責,忙道:“沒事,低燒,回去吃點退燒藥就好。”
“我還是帶姐姐去附近的醫院看看吧!”說著,心一急,就拽著韁繩改變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