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電文怎麼發出來的?”戴雨農很快就冷靜下來,沒有接過電文反而問了一句。
報紙上說憲兵隊當場擊斃特工數十人並繳獲電台三部,這個數字跟當初潛伏小組完全對得上號。
所以,這個幸存者哪來的電台再發電文過來。
“是蘇州那邊的電台發過來的。”來人道:“蘇州那邊的人奉命進入滬市驗證報紙上消息的真偽,秋蟬在梧桐路公園發現了幸存者用死信箱留下“大難不死,靜候總部指令”的消息。”
“好好好,”戴雨農大笑著接過對方手中的電文,上上下下看了兩遍。
“財神?是誰?”將電文遞給一旁的陳恭澍,戴雨農有些疑惑的看著陳恭澍。
財神?居然是他。
陳恭澍看完電文,臉色一喜,道:“局座,您稍候。”
說著,陳恭澍快步跑出辦公室,不一會兒,他拿著一封檔案袋重新回到辦公室。
氣喘籲籲的將檔案袋遞給戴雨農,陳恭澍道:“這是財神的檔案。”
“財神,原名陳陽,民國四年生人,浙省婺州人士,於民國二十三年在金陵被複興社教員羅百川發掘,加入複興社。”
“此人很有些怪才,就是……”
戴雨農一邊聽著陳恭澍的講述,一邊翻看著檔案資料,半晌,他仿佛想起什麼,道:“嗯,這個人我好像有點印象。”
“是不是作訓科舉辦的抓捕演習中,前後三次都被他逃脫的那位?”
陳恭澍正色道:“局座好記性,就是他。”
“此人本事的確不小,年少時家裡跑船為生,他自小跟隨其父陳仲賢做生意,精通十一國語言,法語,日語,英語都十分流利,化妝,潛入,敵後偵察,交際能力,格鬥,槍械等等所有特工技能都極為出眾。”
“加入複興社之後,整體表現雖有些差強人意,但潛力著實不凡。”
戴雨農指著上麵“能力出眾,不堪大用。”的評語奇怪道:“這評語是什麼意思?”
陳恭澍有些尷尬道:“此人謹慎有餘,但作風不正,貪財好色,普通男人的毛病他都有。”
“不過,他本事的確非比尋常,在作訓時能在重重戒嚴之下偷偷溜出軍營,跑到外麵弄煙酒回來倒賣給同學。”
“這偷天換日的本事就連百川兄都自歎不如。”
“這一次的潛伏任務也是百川兄極力推薦此人,希望他經過一段時間的曆練,能夠成為得力乾將,替黨國培養精銳。”
“說實話,此人能逃脫憲兵隊的圍捕,我是一點都不奇怪。”
“怕死就怕死,什麼叫謹慎有餘。”戴雨農嗤笑一聲,毫不留情的揭穿了陳恭澍粉飾後的話語。
怕死,貪財,好色,果真是不堪大用。
拿著檔案細細看了兩遍,戴雨農隨手將它放在麵前的辦公桌上,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他突然睜眼說道:“恭澍,你認為財神對黨國是否忠誠?”
陳恭澍微微一愣,道:“局座莫非懷疑財神投敵叛黨?”
“不不不,這個陳陽的性格雖然有些瑕疵,但對黨國絕對忠誠。”
陳恭澍作為作訓大隊大隊長,對於手下這些人還是極其維護的。
這些臨危受命潛伏在滬市的精銳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學生,敢在國家危難之際挺身而出,深入敵後,他們的忠誠絕對沒問題。
退一萬步說,從個人感情而言,他也不認為陳陽會叛變,這家夥就像是條小泥鰍,渾身光溜,根本抓不住,除非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投敵。
戴雨農卻不這麼想。
作為情報機關的大佬,日軍憲兵隊的能力他非常清楚,跟國軍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能從國軍戒備森嚴的軍營中自由進出,並不代表他能在憲兵隊的圍捕下逃出生天。
而且,電文上並沒有交代此人如何逃脫,若是他已然投敵,後果不堪設想.....
彆的不說,一個識人不明的罪名他肯定逃脫不了,老頭子對他會非常失望。
到時候新部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