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的行蹤並不特彆隱蔽, 在他們看來, 魏朗和何粟多年不回來, 想來和國內的朋友聯係也少了,更是完全不知道魏朗還和傅銘軒保持著緊密的餓聯係。
因而等某天早晨,房門被人敲響的時候, 魏家的人沒有什麼警覺,從貓眼裡看到門外站了一個桃花眼笑得柔和的青年,心中隻是有些好奇, 但還是把門打開了。
門一開,看到屋外烏泱泱一群人時,尤其看到一張即熟悉又讓他們厭惡的麵孔時,魏母立刻知道這些人所為何來。
她猛地後退,想將門給一把關上, 但自然是晚了一步, 一隻結實有力的胳膊抵在了門上。
不是何粟,眼眶微泛紅的何粟被林遙給攔在後麵,阻止著房門關上的是傅銘軒的一名部下。
那人一米九幾, 體魄健碩,光是立在那裡,就仿佛一尊黑塔似的,給人沉甸甸的壓迫力。
門被打開, 屋外的人魚貫進屋。
屋裡除了魏朗父母外, 還有另外一對男女, 其中男的單眼皮, 頭發打理的順暢,眼睛斜長,看人的目光透著一股冷意。
女人長發,外形姣好,仔細看麵容,和身旁的男子相貌上有些相信。
兩人的神態亦有類似,顯然兩人可能是兄妹關係。
一群人進了屋,房門關上,屋裡空氣因忽然加入的數人,而瞬間都像凝固了起來般。
“何粟,你什麼意思,帶這麼多人來,想怎麼樣?”出聲的是魏朗父母,女人出口就是尖酸刻薄的話。
何粟始終視他們為長輩,就算他們到現在都還在阻止他和魏朗在一起,見到魏母身體無恙,何粟心中其實放下一些來。
但他卻不會因此,做出任何讓步,他和魏朗在國外結婚了,他不會讓任何人企圖來分開他和魏朗,就算是魏朗父母都不行。
“阿姨,魏朗在哪裡?”何粟語氣依舊禮貌。
“不知道,他不是被你勾得神魂顛倒,他去哪裡,你應該最清楚才是,現在人找不到了,找我也沒用。”魏母不肯將魏朗行蹤透露出來。
“魏朗就在對麵房間,他們把對麵的一套房給租了。”係統提醒林遙。
“情況還好嗎?”
“不怎麼好,絕食抗議,然後他們給他注射營養液。”
林遙心中發笑,這樣的父母,強行剝奪走自己孩子的幸福,來實現自己扭曲的控製欲的父母,根本不配做他人的父母。
魏母冷嘲地看著何粟,眼睛如同長在頭頂上一般。
何粟隻覺喉嚨泛酸,控製著憤怒和悲傷的情緒,道:“阿姨,今天不找到魏朗,我不會離開的。”
“隨便你啊,想住在這裡都行,大不了我們搬走就是,怎麼,胃口這麼大,還想要我家房子不成?何粟我還是以前那句話,我們魏家絕對不允許你和我兒子在一起,你做你的白日夢。”
何粟猛地攥緊拳頭,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兩三步走過去,林遙摁住何粟的手腕,何粟轉過頭看林遙,似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林遙朝他安撫性地笑笑。
因為一開始進來時,何粟就和傅銘軒說了,先讓他自己來解決,所以傅銘軒現在都站在人群較後麵,暫時沒有插手。
到林遙走上前,傅銘軒的視線倏地落林遙身上,注意著林遙。
林遙還未開口,那名年輕的男子,忽然掃了眾人一圈,跟著道:“你們這算是私闖民宅,我們可以報警的,識相的話,我勸你們現在就離開。”
男子語氣聽起來比魏母受聽點,但他那雙似乎泛著邪氣的眼,則讓人始終哦不大舒服。
“私闖民宅犯法,那你們隨便監.禁他人,就不算犯法?”
“紅口白牙,當然隨你怎麼說,隻要你們能夠找到人,但你們確定能找到?”男子笑了起來。
林遙也回男子一個笑,但這個笑容仿佛有種看透對方所有隱藏的事的意味在裡麵。
男子笑容一瞬就僵了下。
魏朗那裡,本來臥室房門時鎖上的,他擰不開,但他每天都在嘗試,希望男子走時,能夠忘記鎖門,當他不抱希望的爬過去擰門時,門鎖忽然被擰動了。
魏朗身體虛弱無力,門一開,直接倒在了地上,隨後他用手扣抓著地麵,一點點往客廳外的大門爬過去,拖著沉重的身體。
爬了很久,才得以爬到門邊,大門是反鎖著的,鎖有半人高,魏朗爬到門後,手順著門伸上去,竟是碰不到門鎖。
手掌一下一下往門上拍,又因為過於無力,聲音異常微弱。
魏朗嘴唇都血色褪儘脫著皮,他停下來,往其他地方看,看到客廳沙發那裡放著一個杯子,跟著他轉身爬到沙發前,將杯子給拿到了手裡。
等再次爬回房門後,頭上已冒出了一片冷汗。
拿著玻璃杯砸響鐵門,聲音一聲比一聲大。
大到甚至對麵房屋裡的人都隱約能聽到。
最先變臉色的魏母,她眼睛猛地往門的方向看了眼,後擔心被人發現,及時收回視線,但她不知道,林遙已經注意到了。
不隻是林遙,還有傅銘軒,傅銘軒看出魏母眼睛裡的刻意閃爍,顯然這聲音有點古怪,傅銘軒給身邊的人打了個眼神,那人悄悄退到門口,把出去的路給堵住了。
林遙眼睛左看右看,忽然定格在女人那裡,女人發現林遙在看她,先是不解,後順著林遙的目光落自己手腕上,那裡赫然有一個痕跡鮮明的抓痕,女人心裡驟然咯噔,快速將手腕給捂了起來。
“這個時間點快到中午了,而大家都在家,那我可以不可以這樣推斷,魏朗肯定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這樣你們做好飯,直接端過去就行。”
林遙話一出,魏母和魏父都臉色大變。
“你在說什麼?不要亂誣陷人,再說魏朗是我兒子,他不聽話我教訓他一下,你就算,報警他們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魏母完全的強勢,沒有絲毫鬆口。
“是不敢拿你們怎麼樣,所以今天來這裡的不是警察。”說太多,其實也沒有意義,但什麼都不說,就立刻去把魏朗給找到,那麼顯然也不和常理,現在魏朗那裡給出了求救的信號,這個時間就剛剛好。
林遙轉過身,拉住何粟的手,傾身附在何粟耳邊,對他道:“我大概猜到魏朗在那裡,跟我走。”
何粟被林遙拉了一下沒拉動,林遙微歎聲氣,施加了一點力道,把何粟給帶出了門。
他們一走,魏父魏母也跟著走,隻是剛跟到門口,就被守在門後的人給攔住,對方巨大黑塔一樣,眼眸冰冷,和他對視一眼,都讓人覺得心底發冷。
魏父緊張不安,魏母狠狠盯了他一眼。
男子也隨後上前,低聲安慰兩人:“不會有事的。”
對麵房門後的敲打聲停止了下來,魏朗手臂酸軟,握不住杯子,杯子跌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玻璃片。
但仿佛間,魏朗好像受到某種力量的暗示,隔著一扇房門外,就站著他的愛人,為他擔憂和關心不已的愛人。
魏朗緩慢挪動身體,咚一聲,用額頭砸向鐵門。
咚,又是一聲。
從他們將他關進這間房門開始,他們之間僅剩不多的那點感情就蕩然無存了,以後,魏朗向上天發誓,無論他們在發生任何事,是生還是死,他都不會再管。
他不過是和何粟相愛而已,他們卻用出這種法子來試圖拆散他們,這不是血緣至親會做出的事情。
他們不將他當家人,他亦沒有那個必要了。
對麵鐵門後麵再次傳來響動,何粟一開始沒注意到,現在不知為何,聽到這個聲音,響一下,他心口就抽痛一下。
何粟身體無意識地就開始朝房門靠近,林遙來到傅銘軒身邊,傅銘軒低頭看他,林遙點點頭,表示他的想法和傅銘軒一樣。
傅銘軒的部下跟著上前,猛地敲門,並大聲喚魏朗的名字。
何粟一開始沒有出聲,後來也跟著呼喚起來。
鐵門隻是相對隔音,門外的呼聲傳到屋裡,魏朗驚了片刻後,開始拿頭咚咚咚連續砸門。
這個反應很明顯了。
傅銘軒擰頭吩咐部下:“去拿鑰匙。”
既然魏朗就在鐵門後,那麼顯而易見,門鑰匙在魏朗父母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