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個事實又再次明朗, 這口古井擁有和元奕鮮血一樣的作用。
甚至於因為這是口水源充足的古井,裡麵的水量,是絕對比元奕的血量要多的。
但知道這個事之後,官員沒有立刻就將消息給散播此去, 而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暫時保密。
至於為什麼要保密,官員是覺得事情未免太過蹊蹺,乞丐們之前也是喝過這口井裡的水, 但為什麼之前病情沒有好轉, 卻這麼湊巧發生在了今天,昨天才證實元奕的鮮血可治愈血疫。
官員留了衙役在古井周圍看著, 暫時將古井給看護起來,他則快速離開,他心中有一個疑惑, 原本聽到傳言說元奕的血可以治愈血疫就存在懷疑。
現下就更覺得迄今為止發生的種種, 無處不透露著一種詭異。
似乎一切都在某人的掌控和計劃中一般。
這官員即是起了疑,當下便著手調查了這一番。
而這一番調查, 實則非常簡單, 因為井水的緣故, 官員便懷疑或者另外一邊救人的根本不是元奕的鮮血, 說不定是另外的水。
他找來那些水, 水都是從一屋的水缸裡打出去的。
在尋了一名患有血疫的人喝了那缸裡的水後, 對方手臂上的血痕頓時消散了不少。
官員在做這些的時候, 林遙都始終跟在暗裡觀察著, 這官員似乎比林遙意料的還要聰明些, 倒是不用林遙多提示,便自己尋到了疑惑的地方。
到此,血疫這事,再繼續發展下去,卻是不會按照半魔的計劃了。
林遙唇角微微露出一抹笑,他猛地轉身往外走。
沒有立刻返回元奕那裡,而是要在那之前,先去見一見還不知道這一切的半魔。
得讓對方知曉,然後儘早改變計劃。
“你這是打算讓半魔直接對上元奕?”係統琢磨了兩下,覺得這可能是林遙真實的想法。
林遙未做辯駁,沉默算是默認了係統的猜測。
“那半魔個人法力不敵元奕,但是若何卓琦聯起手來,可能結果就不一定了。”兩人都是會用陰謀詭計的人,若發現事情已有敗露的跡象,未必不會用奸邪之計。
“有你我在,他們再厲害,又能如何?”何況林遙對元奕有百分百信任,他從來不認為元奕會輸給那兩邪魔。
和上次一樣,林遙是在城東的一家小倌館找尋到半魔的,那時卓琦不在。
林遙到了後,沒有多說什麼客氣話,直接將自己的來意說明。
半魔當時就驚地將桌上的酒壺都給撞翻到了地上。
滿目的不願相信,隻覺自己是聽錯了。
“我親眼所見,那名官員叫了名病患過來,讓對方喝下沒有加入元奕血液的水,當時因元奕也在現場,我倒是想從中阻止,但擔心暴露身形。”
“你們為何不做的隱秘點,竟是就那麼把解藥放在那個水缸中,現在要怎麼辦?”
林遙麵色間有著明顯的急迫。
看起來他好像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元奕的血一般。
這讓半魔相信他和他是相同的目的,半魔到現在,依舊對林遙毫無懷疑。
半魔起身走到林遙麵前,麵對著那樣一張絕豔的容顏,半魔隻覺得不管對方要什麼,他都會想儘辦法,為對方給弄來。
“讓我想想,我安插了人在那邊,既然被發現了,元奕那裡可能會調查下去,不如我先行透露一點行蹤出去,讓對方跟過來,將他給引出城,並在城外設置捕捉元奕的陷阱。”
半魔當著林遙的麵就這麼說了出來,美色惑魔,甚至這個計劃中,他給林遙留了位置,也就是說,林遙同樣得參與到裡麵來。
“好,這個不錯,需要我怎麼做?”林遙一瞬就聽出了半魔的話中意思。
半魔伸手,將林遙手給握住,把人拉到桌邊坐下,他則直接坐在林遙身邊。
林遙眸光暗裡閃爍了一下,隨即他唇角微揚了一點起來,聽著半魔開始向他說著計劃的各個細節。
原來半魔是早有準備,他原本的打算是等再過幾天,元奕體內的血失去更多時,在用計策把元奕給故意引出去,再將元奕給輕易拿下。
現下因為事情臨時出了點變化,後續的計劃就得隨之提前。
到也不是什麼事,半魔自信這一次自己一定能將元奕體內的佛心給拿取到手。
畢竟他為此做了這麼久的準備,不可能會有其他結局。
林遙再次在小倌館出現的事,很快就傳到了徐靖的耳朵裡。
那日自林遙走後,他便以為林遙或許已經離開這個城鎮了,卻是全然沒想到林遙會和卓琦他們認識。
徐靖和那半魔倒是沒有怎麼打交道,偶然見過一兩麵。
一種第六感,讓徐靖可以確認那渾身都透著股邪氣的半魔絕對不會是多好相與的人。
林遙一而再再而三與那人走得密,這讓徐靖不得不開始懷疑半魔的身份。
既然林遙不是人類,是個蛇妖,那麼是否他可以就此推斷出,半魔或許也是非人的身份了。
更甚至,徐靖在懷疑半魔是不是就是林遙口中談及到那個令他心動的人。
徐靖趕到了小倌館外麵,坐在馬車裡,沒有下車進去,等了許久他才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從樓宇走了出來。
車夫問徐靖要不要繼續跟。
徐靖微微搖頭,讓車夫把馬車掉頭回徐府。
徐靖的馬車在街角儘頭悄無聲息的消息,可卻不是真的不被任何人知曉。
係統已提前告知了徐靖的到來,林遙本來轉過一個路口,隨即身體飛躍到了房頂上。
他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沉默著眼眸搖了搖頭,沒有往前踏一步,隻是那麼看了片刻,之後便沒有任何遲疑地離開了。
那半魔的動作很快,在官府的人還沒有查到他頭上時,便和林遙那日商議的那樣,隔天就故意將行蹤給泄露了。
行蹤故意泄露在靈音寺僧人麵前,甚至還偷襲了一名僧人,若不是其他人趕來得及時,那名受傷的僧人,怕是要歸西了。
半魔魔力看著很有些厲害,僧人立刻將此事轉告於元奕。
因之前被重新正是元奕的血液對血疫沒有治療作用,便沒有人再過來取元奕的血。
官府一方,便是府衙的縣長都前來,為這場怪異的烏龍向元奕代全城百姓,做了作為誠摯得道歉,並許諾不日後會給靈音寺捐贈一部分錢財,翻修一些寺廟裡的一些地方。
自己身上隻是被割了幾刀,失了一些鮮血而已,這對元奕而言,是命運安排給他的修行。
他心中沒有絲毫的怨懟的心。
官府撤去衙役,元奕得以從那間房屋裡走出去,他隨同衙役一起,到古井那邊,將打上來的水,分發給城鎮裡患了血疫、前來領井水的人。
林遙那個時間段裡,白天裡基本都是以蛇形盤卷在元奕的手腕上。
到晚間元奕回住處休息,他便才會由蛇身變回人身。
當僧人被半魔偷襲時,匆匆趕到屋裡,林遙提前感知到了,先行變回了蛇形。
但房屋中的妖氣卻是濃烈得,讓人想忽略都難。
僧人們聚集在元奕屋中,先是就發現半魔的事談了一番,後一人不再克製,而是徑直詢問元奕這物種為何會有蛇妖氣息。
“是它,它剛開了些靈智,我看與我有些緣,便讓它就此跟在我身邊了。”元奕省略了最重要的一部分,那就是這蛇妖不僅開了靈智,還是能夠化形,化形出來的人身,無論人類還是非人的,都會瞬間被他絕豔的容顏給迷住的那種。
相較於蛇妖,自然是半魔的事更為緊要。
目前種種,稍微有心的人,都能夠發現其中關聯的地方。
為什麼傳言會直接明說是需要有佛心的人,整個事情的目標,目前看來,分明就是元奕。
眾僧人的意思,是讓元奕即刻啟程,返回靈音寺,半魔那裡,他們先跟蹤氣息,找到半魔後再從長計議一番。
元奕對靈音寺的重要程度,是有目共睹的,元奕是下一任方丈的繼任者,眾僧人都不想他出任何狀況。
但當眾人剛提出意見,當即就被元奕給否決了。
他更是隨即說了一件,讓麵前所有僧人都感到無法相信的事。
“我佛心已動,已陷入情劫中,無法雖師兄弟們再回佛門,若見到師叔,請代我向他稟明。”元奕陡然間就把這個重磅消息給投了出去。
一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全都麵露詫異。
“元奕你……”僧人們不知該說什麼話。
“那半魔即是想要我的心,想來不會那麼輕易放手,這事說起來是因我而起的,我自是要負責到底。”
血疫的事,雖目前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但事實如何,其實已基本能猜測得出,這半魔為了個人私欲,幾乎將整個城鎮的百姓都給拖了進來,讓百姓們平白遭受那般巨大痛苦和折磨。
罪孽深重,罪無可恕。
元奕已決定親手懲戒這半魔。
其他僧人欲再勸元奕,但元奕心意已決,眾人無法,隻好暫時聽從元奕的意思。
不過暗裡,一名僧人當天夜裡便出了城,往靈音寺方向,準備將元奕情劫已犯這事,告知方丈。
林遙察覺到僧人們那裡的一點異樣,偷偷跟過去,就發現暗中離開的僧人。
“不阻止嗎?”係統看到僧人已越走越遠,林遙那裡卻是不見什麼反應。
“他要入魔道,和佛門必有一衝突。”這場衝突在所難免,林遙緩緩搖頭,無論那時會發生何事,他都會同元奕站在同一個戰線。
卓琦買通了給元奕他們送茶水的人,讓對方在茶水裡下了毒藥。
後半魔又再次故意泄露行蹤,元奕等人當即跟著氣息尋找上去。
因此次和半魔交戰,可能會有些危險,元奕讓林遙在屋中等著,他不願林遙被卷到懲戒半魔的戰鬥中,更不想林遙因此受任何傷害。
在元奕心中,林遙已不知何時開始,成為了他不可被碰觸的逆鱗。
林遙看著元奕堅韌的眸光,緩緩點了點頭,不過卻是在元奕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悄悄跟了出去。
可又跟了不遠,林遙忽然止住了步伐。
他甚至往身後連退了數步,轉身退到了旁邊的一條狹窄的小道路口,身形慢慢顯現出來。
係統並不是全天候都在,偶爾也會關閉進入休眠狀態。
當下林遙遇到的事,它也是剛剛才知曉。
空氣裡似乎無處不漂浮著的雄黃酒味道,出城的必經路上,整條街道都被人不知何時灑上了雄黃酒。
林遙這具身體是蛇妖,蛇怕雄黃酒,他亦是有些畏懼那東西。
正當林遙打算飛身飛上房簷時,身後傳到一道漸近的腳步聲。
“林遙!”
隨之而來的一道聲音似飽含刻骨愛意,林遙轉過身,見到是朝他快步靠近的徐靖。
“你知道了?”林遙來了句看似無頭也無尾的話。
徐靖唇角的笑沒有到達眼底,他略微頷首:“是。”
“那你將這整條街都灑上雄黃酒,又為什麼?”那雄黃酒氣味不斷往林遙這邊撲來,竄進他身體裡,讓他開始有點難受,身體裡麵好似有簇火苗在越燒越旺。
他原本白皙的臉龐也因此染上了淺淺的一層薄紅。
叫人看著,備受誘惑,隻想上去一親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