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荼現在已所有知曉, 那些無處不在監視器, 甚至是黑暗中, 監視器也存在。
那些監視器後麵亦有著許多觀眾,這是他偽裝成人類和林遙他們在一後,得知到的事情。
所以沒到第七區前,他都不想將異獸的身份給暴露出去, 他看到了幾名人類往這邊走來,這幾個人類卻都是陌生麵孔,一共四個,隻要吃兩個,差不多就能飽腹。
殳荼隱藏起身形,準備再等一等, 這個區有守護者,等對方將人類給捕捉後, 他再出去撿幾個。
他不是人類, 人類對他而言, 就是食物一樣的存在, 除了林遙之外, 任何的人類不管身份背景,在殳荼這裡,都隻有一種身份。
四名人類顯然還不知道這個區域的守護者是什麼樣的存在, 在街道上行走著, 他們一出現, 就有分裂出來的樹苗隱身在周圍, 悄無聲息地跟著他們。
有人先感覺到一點異樣,他發現越往前走,身體好像忽然就變得沉重,腳下如同灌滿了鉛,抬一下都異常艱難。
“我覺得不對勁,這裡不對勁,趕緊往回走。”那人一出聲,話斷裂成幾節。
其他人隨後也因吸進一些飄散在空氣中的麻痹粉,而導致行動變慢。
他們於是互相攙扶著轉身往回走,沒走幾步,麵前本來空無一物的地麵出現許許多多根部呈暗紅色、葉子深紫的樹苗。
這些樹苗枝葉在空中無聲搖晃,明明沒有眼睛,卻給人一種好像它們都注視著自己的可怕感覺。
“去旁邊大廈裡。”一人猛地出聲喊道。
眾人愣了一瞬後,掉頭就狂跑起來,跑得異常艱難,臉龐都扭曲起來,但幸運的事,總算在可怕樹苗們圍攻過來之前,跑進了大廈的電梯裡。
樹苗們分成兩撥,一撥跟著數根快速爬動,追趕人類,一撥從外麵攀爬上大廈的外麵。
有幾顆樹苗速度快,直接跟著人類衝進了電梯裡,人類一看到樹苗進來,拿著武器就揮舞過去,將樹苗給砍成兩截。
一截落到電梯裡,一截在電梯外。
斷裂的樹苗依舊沒有死,掙紮著撲向人類,一人長刀劈砍過去,把樹苗又一分為二後,抬腳踩住樹苗。
樹苗在那人腳底掙紮,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竟然聽到了樹苗發出細微的尖叫聲。
他們這邊電梯往樓上升,卻沒有去頂層,在中間樓層停下,有按亮了上麵的許多樓層,讓電梯每個樓層都停一下,從中間樓層出來,扶著牆壁奔跑,尋找一個房間,先後鑽進去,把門給鎖死。
房間對麵有玻璃窗,玻璃窗關著,窗簾卻是大開。
那些樹苗們沒有再隱身,因而當人類跑到窗戶邊,往旁邊一看便看到密密麻麻的紫色樹苗們搖晃著樹身往上麵爬。
幾人當即側過身,躲在窗簾後,摒氣斂聲,每個人臉上肌肉都緊緊繃著,額頭更是冷汗涔涔,等樹苗們爬過他們這一樓層,過了一會才哆嗦著手,將窗簾給猛地拉上。
房間瞬間陷入灰暗,幾人頓時鬆了口氣,順著牆壁癱坐在地上。
彼此看著對方,嘴角微動,似乎想笑,笑容僵硬扭曲。
他們都清楚危險還沒有過去,也許下一刻樹苗們就會發現他們,數根暗紅,那顏色一看就是鮮血的顏色,這些樹苗都是食人樹。
“這個區要怎麼闖過去?”一人彎曲雙腿,看向另外幾人,喘息聲較粗。
“誰知道,好像那些食人樹無處不在。”
“它們會散發麻痹人的東西,我們身體忽然行動緩慢,一定是它們的緣故。”
這點幾乎是沒有太大爭議的。
“現在怎麼辦?”其中一個身形又瘦又小的男子苦笑不已地像是在自言自語。
“先等等吧,目前我們其實還沒有逃脫。”那人話剛一落,其他幾人驚詫的目光都望向他,他說的是事實,隨後死寂在這個屋子光速蔓延。
安靜沒有持續太久,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忽然傳來,一瞬間所有人都警惕起來,不約而同盯著那扇禁閉的房門。
聲音響了三下,然後停止。
仿佛是一種錯覺,可互相看了一眼,於是知道那不是他們的錯覺。
殳荼擺脫了監控鳥的跟蹤,沒有乘坐電梯,而是選擇的走樓梯,他並非人類,身體裡流淌的也不是人類會有的鮮血,他的身體構造和人類有顯著差異,那些食人樹不會主動攻擊他。
食人樹遍布在大廈裡裡外外,四處搜尋著那幾名人類的蹤跡。
殳荼比食人樹們先找到人類,他站在門前抬手叩門,這樣的門他輕而易舉就能破壞掉,但還是想讓獵物們先有點準備。
敲了幾下,殳荼沒敲了。
門裡門外都一同安靜下來。
幾人等了一會,聲音沒有再繼續,他們便下意識以為屋外敲門的也許是食人樹們,更以為對方走了。
但緊跟著整扇門都震動起來,並在隨後嘭的一聲暗響裡,鐵門被人從外麵強行推開。
門鎖破裂,房門徐徐露出一條縫隙,縫隙越來越大,一個一身純白製服,頭發比一般男性要長得多的冷峻男子出現在四人麵前。
男子走進屋,反手把門關上,他冰冷的視線在屋內幾人身上一一掃過,同他目光對上的幾人,整個身體都下意識全然緊繃和防備起來。
窗戶和窗簾都緊緊關著,因為在外麵飛旋的監控鳥並不能拍攝到屋裡發生了什麼。
在四人瞪圓的眼瞳裡,原本是人類形態的男子身體忽然產生異變,隻見他臉上快速爬上森恐的獸紋,整個身體往前一撲,兩手落於地麵的一瞬間,變成了獸爪。
幾名人類驚駭地張大了嘴,在忽然變形的獸王無比強大的威圧下,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之後的事,就沒有太多意外了,恢複獸形的獸王,以精神力圧製著他的獵物們,將他們一一呑吃進了肚子。
殳荼原本的打算是隻吃其中兩個獵物,但剩下的那兩個看著似乎味道也不錯,反正不出意料那兩人後續肯定也火不了,乾脆就都呑吃了。
變為獸形的殳荼,整個身體比一般成年人要大三四倍,呑吃下四個獵物胃部也隻是看著故障一些。
屋裡轉瞬空曠起來,剛才還有的四名人類轉眼消失了,地麵乾淨整潔,甚至連一滴血都看不見。
這一切的發生都迅疾而猛烈,除了當時的一獸四人外,在無第五人知道。
一次性呑吃了四個獵物,飽腹感瞬間襲來,殳荼想起林遙還被他藏在一個衣櫃裡,快速從房間裡走出去,離開大廈,返回到林遙那裡。
還沒有進那間屋子,殳荼敏銳的聽覺就讓他聽到了一些類似喘息的聲音。
聲音發自林遙所在的房間,殳荼頓了下腳,隨後疾步上前。
一把推開門,喘息聲陡然家中,窗戶那邊盤旋著一隻監控鳥,銀鳥兩隻漆黑的眼珠子盯著屋裡發生的所有。
衣櫃還是關閉著的,表明林遙還在裡麵,但明明他開始離開那會,林遙是昏迷過去了,現在難道醒過來了。
殳荼兩三步走到衣櫃前,兩手抓著把手猛地一拉。
衣櫃裡溫度似乎比外麵高了不少,隻見林遙麵色緋紅,額頭上熱汗涔涔。
門一打開,林遙揚起頭,曾經清澈明亮的眼睛,這會也聚集起了晶瑩閃爍的水汽,濕漉漉的眼眸往上抬,筆直看向站在衣櫃門中間的殳荼,眸光裡有著一種焦灼和渴求。
殳荼看林遙臉色很不好的樣子,心中跟著就是一緊,彎下腰一把將林遙給抱了出來。
之前他抱住林遙時,林遙是絕對沒有主動過的,今天不知道什麼情況,他剛把人摟懷裡,林遙就主動往他身上靠。
兩手更是緊緊抓著他衣服外套,修長的指骨因為主人在極力的忍耐著,而彎曲到指骨隱隱泛白,青年皮膚通透細膩,表皮下的青色血管紫色筋脈都一一清晰可辨。
抱著人放回到床上,殳荼本想鬆開林遙起身,對方猛地攥緊他衣服。
“你怎麼了?”殳荼從被製造的那天開始,就一直在這座城市裡,接受到的信息其實非常少,他根本無法知道林遙現在的異常是因為被遊戲主辦方那邊給下了藥,他以為是彆的什麼原因。
林遙抓著殳荼衣服,把人往下麵拉。
殳荼完全可以掙脫開,但他在林遙望向他具有渴望的視線下,順從著林遙的動作。
殳荼倒在林遙身上,不過為了不圧到林遙,還是用雙臂將身體撐起來一點。
而兩人間這樣上下重疊的姿勢,讓殳荼能夠將林遙臉上的每個部位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發現越看這張臉,越覺得被吸引,不光是因為這張臉俊美於常人,更因為那雙美麗惑人的深紫色眼眸。
他忽然有一種熟悉感,他曾經在那裡見過這個人,他們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
那時的他和他,或許關係比現在還要近。
殳荼撐在林遙身上,目光一寸一寸地掃過林遙的臉龐,空氣裡都是一種迷人的幽香。
來自他身下這個人類,人類的身體散發出的香氣,誘惑地殳荼想將對方給直接呑吃下腹。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饑餓,不隻是胃部的饑餓感,而是包括胃部以外的其他地方,他的整個身體都感覺到饑餓。
這種饑餓不是把林遙殺死然後將人吃下肚子就能滿足的那種饑餓感,殳荼自己也不清楚那是什麼,但他清楚一點,那就是他想要這個人。
想要對方的全部。
“我……可能被下了藥,你幫我一下。”
林遙兩手緊抓殳荼,把人又往下用力一拽,他滾燙的嘴唇錯過殳荼的臉頰,附到殳荼耳邊,吐息同樣滾熱地喘著粗氣道。
殳荼身體微顫了一下,因為林遙的過度靠近,他緩緩偏過頭,看想林遙浸透生理性淚水的桃花眼。
“要我怎麼幫?”殳荼感覺到身體產生了強烈的變化,他發現自己身下某個地方似乎異樣的興奮。
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知道怎麼做,可具體的又有些困惑茫然。
“把我衣服脫了。”林遙一句話說完喘息不定。
殳荼怔了一下,要說讓他殺人,他眉頭都沒有不會眨一下,現在讓他給林遙脫衣服,他覺得事態的發展太奇怪。
但雙手卻是完全背離意識,在林遙的要求下,殳荼以很快的速度就扯開了林遙上身的衣服。
“他們要看我們做這事,反抗的話我可能會有事,你配合我一下,算我求你……”林遙揪著殳荼的衣服,眼眸裡水光似在顫動。
“好,要我怎麼配合,你隻管說。”殳荼點頭表示同意。
林遙轉頭看向窗戶邊,那裡停著一隻監控鳥。
直播平台上,監控攝像頭瞬間將林遙的臉放大,於是整個屏幕上都是林遙異常清晰的臉龐,便是麵部被放大,也修俊完美到令觀眾們根本找不到絲毫的瑕疵。
現在那張臉一片情.色的緋紅,觀眾們自然清楚,林遙身體上的情動,是遊戲方的手筆,不過這些是觀眾們一度都希望看到的。
甚至林遙隻是發出細微的喘息聲,光是那旖旎曖昧不明的聲音,便已經讓不少本就被他麵容所迷惑的觀眾,直接在腦海裡腦補此時圧在林遙身上的是他們自己。
直播平台外麵的許多人,都被麵前的一幕所刺激到,雖然監控鳥拍攝的畫麵裡,林遙的身體被殳荼遮了大半,可就是倮露出來的那麼一點光潔粉嫩的肩膀,也足夠觀眾生出無限遐想。
“抱我,殳荼,我要你抱我。”林遙盯著殳荼灰色深邃的眼眸,他說這話時,眼裡的情意慢慢流淌出來。
他看向他失去諸多記憶的愛人,被人圍觀也沒有關係,他已經覺得要毀滅這個世界,所有直播平台外的人都得死,所以現在給他們最後的一次狂歡。
狂歡過後就該是他們的報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