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抵是沒事兒了吧?”白三爺道:“海瀾園的事得慢慢來。找工匠、請戲班,呼朋喚友都要時間。走走走,今天忙了一陣,先鬆快鬆快去!”
拖著陸恒便走。
陸恒沒有意見。三舅幫了這麼多忙,給錢不合適,但耍子耍子、耍完付錢正是合適。
接下來半天就是玩,陸恒是大開眼界——白三爺玩的多,玩的野,什麼都玩。不是聽戲就是喝花酒,不是喝花酒就是鬥蛐蛐。
大半天下來,到傍晚天黑前,竟然轉了好幾個場子。
也讓陸恒見識到了白三爺的交遊廣闊。走到哪兒都有人認得他!
傍晚前,陸恒把醉醺醺的白三爺送回白家,這才回了平康坊陸宅。
家裡正在吃晚飯,陸恒在外麵沒吃飽——什麼勾欄、酒樓,它就不是陸恒吃飯的地方。那是玩的地方。
何況又不是藥膳。
回家大吃一通,把今天白天的補回來了。
吃飯時,陸恒把藥鋪落實的事說了,對宮二道:“那鋪子買下了。你擇天兒拿鑰匙去瞧瞧,我跟白家說了,到時候從百草廳勻一個夥計過來幫忙掌眼。”
又說:“先熟悉熟悉,管著財務。等熟悉好了,夥計也熟悉了,大可以放手給夥計。有時間便去瞧瞧,沒時間無所謂。隻要保著有上品藥材入手就可以了。”
宮蘭點點頭:“行。”
她雖然年紀不大——實際上這個時代的女性,本來早熟,家教也教的早。不像陸恒當初那年代,二三十的女性還天真的跟個沒長大的娃娃似的。
這年代,十二三歲結婚的女性比比皆是。結了婚就要掌家,幫著丈夫操持家業。所以不早熟不行。
陸恒又道:“眼下手中現錢不多,隻剩下幾萬兩。金磚倒是沒動。裝潢海瀾園我打算動用東珠。那批珠子我請三舅幫忙出手。”
九兒道:“那珠子的來曆...當家的,萬一被人逮著了...”
陸恒失笑搖頭:“這珍珠不比彆的,它上頭沒有鮮明的痕跡。不像玉器、書畫之類容易露餡。隻要分批出手,不一下子出太多,以京師這麼大的市麵,絕對不會引起關注。”
這裡麵的道道,陸恒是考慮到了的。
如果這珍珠如書畫、玉器一樣不便出手,那他找白三爺幫忙,就是明目張膽的害白三爺。
“明天我帶一部分去白家。”陸恒道:“九兒跟我一起。這段時間,你跟著白三爺跑跑,把門路摸清。”
又說:“晚上到我這裡來,我編了算術口訣,仔細學一學。這算賬的活兒,你得會。”
九兒笑起來:“嗯。”
宮二輕哼一聲:“美的你!”
陸恒揉了揉她頭發:“你還小。”
宮二撇嘴。
晚上教九兒四則運算、九九乘法表不提。
九兒學的大汗淋漓——她努力的很。這姑娘出身雖然不好,但做事實在。家中閒著她耐不住,要做事,便仔細學。一點不肯放鬆。
陸恒樂的教她。一點一滴,都給她。
如此,一夜無話。
翌日一大早,陸恒照常起來,先練了拳腳、槍術,然後跑到廚房吃了一鍋藥材燉的虎骨湯,然後便帶了一部分東珠,與九兒出門,奔白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