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恒道:“三舅自去與九兒說,她願意就成。”
白三爺笑道:“那成,我找時間跟小梁提一嘴。”
便徑自去了前頭。
陸恒在後院轉了轉,從後門出去,溜達著回家。
他心裡空明,不去想殺老妖婆的事,也不去想袁宮保或者天下大事什麼的,隻是放空了,慢慢走。
不知不覺走到了火神廟。
定睛看見了程廷華的眼鏡鋪子。
早前宮蘭南下的時候,陸恒托程廷華給東北帶信,後來不久回了信,說是一切安好。宮羽田對陸恒安排宮蘭去南方,大抵是表示讚同的。
他說北方越來越不安穩。
東北紛紛亂,直隸、山東義和拳四起。左右不大安寧。
倒是南方,確要好的多。
宮蘭不久也打了電報回來,說是半路上遇到風浪,船在半道上找了港口停靠了幾日才恢複行程,所以耽擱了。
她到魔都的第一天,給陸恒打了電報過來。
這年頭,電報金貴。不單單打電報貴,一次還打不了多少信息。隻能往簡單了說。隻說安好,沒有遇到什麼麻煩,說在魔都停一兩天去贛西雲雲。
到現在幾個月了,陸恒與東北通了兩次信,與宮蘭又通了一次信。
宮蘭到了贛西,尋著朱大錘,便在那兒安頓下來。又代陸恒上山,拜訪了魏合意老道的師兄、陸恒的師伯,送了些禮物。
之後便又教石頭去了魔都一趟,打的電報過來。
左右陸恒是安心了。
前不久,陸恒把宮蘭已經安頓妥當的消息,通過信件,又托程廷華的渠道送去東北。琢磨著這幾天該有回信了。
這裡瞧見眼鏡鋪子,陸恒便想起了此事。
到鋪子前,見程廷華正在鋪子裡。他帶著半邊眼鏡,掛在腦門上,坐店子裡,膝蓋上鋪了布,手裡正拿著工具加工眼鏡。
大抵是差距到有人進店子,他也沒抬頭:“客人可以先看看...”
陸恒道:“程師伯。”
程廷華一聽,抬頭見是陸恒,笑著放下手中活計,道:“是陸恒啊。”
“快坐。”
說:“是來問信的吧?”
道:“還沒到。琢磨著就這幾天。”
兩個人閒聊起來。
程廷華說的,是江湖、武林中的事。
說:“年初我不是去了趟滄州麼,八極門那邊有些狗屁倒灶的事兒,請我去瞧瞧。我打了回醬油,回來經過天津,遇到個老朋友。”
他笑道:“你恐怕也聽說過。喚作孫福全。”
陸恒聞言,神色一動:“可是被稱之為小武神的孫祿堂?”
程廷華頷首笑道:“就是他。當年他來京師,與我相交,學八卦掌。寶森差不多也是那時候拜在董師門下。福全是練武奇才,這些年已經超過我了。”
孫祿堂的名頭陸恒怎不知?且不說宮羽田曾提過,便不提,陸恒也知道。譬如神槍李書文、武神孫祿堂,陸恒一早就知道。
程廷華道:“他這幾個月在天津,前幾天來了京師。你大抵可記得,年初時太後遭刺殺一事,大內侍衛遭了殃,其中有不少與我們有些香火情。不過我是不大管這個的,既是侍衛,自然要承受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