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在眾人為君硯進攻修真界一事憂心的寢食難安之時。
隻有玉簟舟這邊的畫風完全不同,浮雲繚繞的露台之上。他正一邊品茶,一邊仙氣十足的撥弄琴弦。
拉菲第一次知道原來宿主不僅畫畫好,連彈古琴都這麼出神入化。
仙音嫋嫋、洋洋盈耳,如聽仙樂耳暫明。在玉簟舟的曲中,拉菲似乎能看見真正的屬於神明的極樂之地。
看見各種生物在山林中奔跑,看見諸神的信徒們在神殿中禱告,也看見了那高高在上,俯瞰人間的眾神…
明明玉簟舟隻是彈曲並未詠詞,但任何一個聽到他曲子的人都能看到那副絢麗的畫卷,感受到他所展示的景象…
但玉簟舟自己其實也是碰到這把古琴時,才知道原來他還會撫琴。
手指輕動,這首曲子便自己從指尖竄出。一曲畢,他也是時候去會會君硯了。
…
九轉峰頂,黑雲裹挾著山脈,暮色將傾。整個峰頭是完全不同於彆處的黑暗與蕭瑟,看起來不像是修真界,反倒像魔界的地盤。
這裡是修真界的禁地,陽光和月影都不會出現在此處。普通的生物難以在此生存,這裡是被修真界遺忘的地方。
但這裡是毒煙沼澤的天下,是邪物毒蟲的樂土,同樣也是關押千年前危害修真界,被幾位大能散儘修為共同鎮壓的魔物的禁地。
上一世的君硯便是在此處召喚出魔物,妄想踏平整個修真界。也是在這裡,原身以身殉道,剝離仙骨,以神魂作引封印魔物,從此徹底消失。
不過這一次,同樣的劇情下卻是不同的身份處境。
玉簟舟仍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修真天才,受眾人尊重仰望。而君硯是背叛師門,聲名狼藉、狼心狗肺的敗類。
看著站在他麵前,甚至不正眼瞧他的玉簟舟。君硯內心那種畸形的愛意更加扭曲,像是冷血動物捕殺獵物前的眼神,君硯恨恨的盯著玉簟舟。
突然,君硯的表情又變幻起來,大笑出聲道:“師尊,您來晚了!我已經激活陣法,很快這封印就會徹底消失!您便是再無所不能,也不可能從它們手中保下修真界!”
說完,神情癲狂的大笑起來。忽地,又開口道:“不過看在我們師徒一場,您若是願意拋棄正道,自廢修為,我便讓你成為我唯一的魔後。如何啊?我親愛的師尊?!”
玉簟舟神情淡漠的看著他,忽地嘴邊彎起了淡淺的弧度,臉上漾出些笑意。
這一笑,恍若九天的仙人誤入凡塵。天地為之動色,眾生為之傾倒。
君硯也在一瞬間看呆了,但很快他便從玉簟舟的笑意中讀出了諷刺和鄙夷。
果然,玉簟舟很快收起笑意,仍舊神情冷漠的開口道:“是嗎?那恐怕你今日是要失望了。”
語氣裡是藏不住的不屑和冷意。君硯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勝券在握的樣子,他穩住心神不讓自己自亂陣腳。
惡狠狠的開口道:“好!這是師尊您逼我的!等您死了,我也不介意將您的屍體好好保存供我把!玩!”
如此露骨大逆不道的話,惹得現場的修真界人士怒目。
但不論何種想法,他們也不敢直接開口回懟。畢竟君硯這廝如今實力深不可測,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隻有雲旭海站出來破口大罵道:“小兒何敢!簟舟乃是你的師尊,如此大逆不道、倒行逆施之言你也說的出口!魔頭狂妄,老夫今日便是拚了這條命也定要你好看!”
說罷,雲旭海抽出本命靈器便想向前與君硯決一死戰,卻被一旁的玉簟舟伸手阻止。
玉簟舟拉住他的衣袖,淡淡道:“師尊莫急,我親自處理門戶。”
玉簟舟說罷,月痕已然出鞘,便是挨在一旁的其餘人也感受到了其傳出的劍意。
君硯也連忙拔出血刃,謹慎的盯著玉簟舟。
空中劃過一道月牙形的劍痕,伴隨著巨大的寒意和威壓一並向君硯襲去!
他忙揮動血刃阻擋,但這魔族之尊的長刀卻在月痕之下失去顏色、毫無抵抗之力。
君硯隻得快速收回血刃躲避,但玉簟舟的劍卻如同幻影般,快的根本看不清。
他堪堪躲過,卻也隻避開了那道致命劍招,但身上立刻便添了幾道傷痕深刻見底的傷痕。
沒有想到在他靈力穩定時,在玉簟舟手下也如此狼狽,根本難承一擊。
但容不得他再做思考,玉簟舟騰然起身,劍氣如龍,劍意淩然,光影之間君硯恍若看到天上的星月化成劍影向他襲來!
這正是玉簟舟根據在雲山派普通的劍式上稍加改良所作的新式劍法,月影訣。
電光火石間,君硯已經避無可避!他仍不死心的,盯著那道向他襲來的劍影!
下一秒,腹部傳來的刺痛讓他的五官扭曲成一團。
但玉簟舟並不想那麼快讓他沒命,收回月痕,玉簟舟指尖微動,一根繩索便捆住了君硯的身體,無論他再怎麼掙紮也無濟於事。
如同在鳳嬴穀中一樣,玉簟舟吊著君硯的身體帶著他登上了陣法中心。
君硯已經以血為引將這封印破壞,很快陣中的魔物便會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