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練元氣,用來修行的丹藥,市麵上有許多。
最常見的元丹,以顏色定義品級,白元丹,赤元丹,黃元丹,青元丹……使用青元丹修行的,幾乎都是馭氣境修行者,一枚青元丹,徐囿自己慢慢吞服,幾乎可以修行一個月!
這小家夥一要就是五枚!
這是要升仙嗎?
徐囿深吸一口氣,朗聲笑道:“五枚青元丹罷了,我徐囿豈是背信棄義之人?”
“靖兒!”
他輕輕以酒杯叩擊桌麵,吩咐道:“去!將我的青元丹取來!”
區區數句,便讓徐靖心潮澎湃。
這位義子連忙起身,領命而去,片刻之後,徐靖帶回一枚雕琢麒麟的雪白錦囊。
錦囊打開,裡麵是五枚如眼珠大小的青色玉珠。
“這就是青元丹?”
第一次看到元丹的鄧白漪,瞪大美眸。
哪怕是她這樣初出茅廬的煉氣士,也能感受到那五枚青元丹中所蘊含的龐大能量。
這一枚丹裡蘊含的元氣,自己得修行多久?
這一枚,得值老多錢了吧?
“徐大人高義。”
謝玄衣淡淡稱讚了一句,隻是瞥了一眼,便將錦囊收起。
很好。
目的達成。
五枚青元丹到手,這趟太安城便不算白來……
徐囿擺了擺手,低聲道:“沈兄遭遇不幸,妍兒便是我的義女,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謝兄,你願救妍兒一命,是多少青元丹都換不回來的,哪怕你要更多,也不為過。”
“嗬。”
謝玄衣笑了,這徐囿倒是有點意思。
明明很心疼,還要裝作不在意。
“還有二位。妍兒都與我說了,這一路東行承蒙你們照顧,二位若有什麼要求,但提無妨。”
徐囿笑眯眯望向鄧白漪,鄧赤城。
“要求?”
鄧白漪無奈,她當然知道這是客套話。
雖然不知道青元丹到底價值幾何……但剛剛這位徐副城主的肉疼表情,連她都看出來了。
今晚這酒宴,對她而言,已經足夠給麵子了。
此刻她不可能再提什麼要求。
可萬萬沒想到。
一直安安分分喝酒,低頭沉默不語的鄧赤城,此刻站起了身子。
“徐城主大氣。”
鄧赤城行了個禮,小心翼翼瞥了眼謝玄衣,然後低聲道:“小民倒是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哦?”徐囿挑了挑眉。
鄧赤城從懷中取出了一份賬簿。
他當然知道,今晚的酒宴,主角是謝真謝公子……剛剛他一直低頭喝酒,可徐囿和謝真的對話,字字句句,他都認真聽著,不曾有絲毫遺漏。
鄧赤城弄清楚了一點。
不管謝真到底是什麼身份,隻要坐在這裡,徐囿就要給他三分麵子。
他知道救下沈妍這件事情,鄧家可沒出什麼力。
他也知道,謝真願意教授自己女兒修行之法,已經是天大的善舉,如果懂得審時度勢,這個時候就不要開口說話,給謝公子平添麻煩,他們父女二人,隻需要順著話題,表示感謝,酒宴便會這麼過去。
“這賬簿?”
謝玄衣眯起雙眼,覺得有些眼熟。
他回想起來了,這幾日舟車勞頓,鄧赤城和沈妍共處一車,並無言語,大多數時候這位鄧家家主都在伏案寫著什麼……
寫的,便是這個賬簿。
沈妍眼中也流露出困惑的神色。
她與鄧赤城共車,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隻是她也不明白,鄧赤城一直在寫什麼。
徐靖起身將賬簿取走,然後放至徐囿麵前。
徐囿根本就沒有打開。
他淡淡問道:“這是什麼?”
“玉珠鎮曾和靈羅山有過幾場貿易。”
鄧赤城姿態放得很低,他咬了咬牙,艱難說道:“這幾年世道不太平,北郡趕上大饑之年,靈羅山的貨款有好幾筆一直未結……如若不是謝公子帶我進青州,這些銀子我也會去靈羅山討要。這些銀兩,小民本想留給女兒,日後好在皇城購置一套屋宅。”
此言一出,滿堂皆寂。
沈妍以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鄧赤城,她怎麼也想不到鄧赤城這幾日在算的賬,是這筆賬。
“你……”
徐囿沉默地看著麵前泛黃的紙張,停頓良久,方才問道:“是在向我討債?”
“準確來說,是找沈小姐討債。”
在修行者麵前卑微了一輩子的鄧赤城,難得挺起了一次脊梁。
他輕輕說道:“靈羅山是她的,欠鄧家銀兩的,不是您,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