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本命飛劍(2 / 2)

劍道餘燼 會摔跤的熊貓 12081 字 6個月前

求道域,籠罩千年的陰翳,被一線天命所斬碎。

謝玄衣看著頭頂大塊大塊墜落的落石——

如意令交談那一夜。

他與陳鏡玄達成了“共識”……白澤秘境的外陣破碎之後,他會為陳鏡玄提供陣眼之位。

如今,北海陵開始坍塌。

這也意味著,書樓的天命成功擊碎陣眼。

謝玄衣完成了自己的承諾。

他向前一步,伸手握住【沉屙】,黯淡十年的本命飛劍,在這一刻生出輝光。

謝玄衣眼神有些心疼。

整整十年,【沉屙】被困縛在北海陵中。

大道筆遺留的道則,將飛劍死死鎖住。

飛劍表麵生出了鏽,最重要的是……劍身還多出了好幾道裂紋。

自己“死去”的那十年。

【沉屙】一定想儘辦法,要擊碎陣紋,離開北海。

隻可惜。

它無法與【大道筆】留下的道則抗衡。

謝玄衣伸出手指,輕輕擦拭著飛劍,他聽著這已不如往日清脆的劍鳴,小心翼翼將其收起。

“苦心人,天不負。”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謝玄衣眯起眸子。

不必回身,也知道來者是誰。

“玄衣兄,恭喜你了。”

陸鈺真笑眯眯做了個揖,道:“摘得本命飛劍,重回劍仙之境,指日可待。”

這番話情真意切,聽不出絲毫虛假。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可偏偏來者是陸鈺真。

一直憋著心頭火的謝玄衣,二話不說,直接轉身祭出飛劍!

【沉屙】擊碎陰翳,掠出一道銀白長線!

下一刹,求道域中迸發清脆的金鐵之鳴——

“璫!!!”

飛劍折返,懸浮在謝玄衣肩頭。

【沉屙】即便生鏽,即便裂紋,依舊散發著攝人心魄的鋒芒!

“喂喂喂……彆打壞了。”

白發道士十分心疼地撫摸著麵前赤紅小爐。

謝玄衣皺起眉頭。

道爐!

硬抗沉屙一劍,道爐表麵懸浮的赤紅道紋,被擊碎了好幾枚……但隨著陸鈺真伸手撫摸,道紋重新複原。

“幸好幸好,沒有破損。”

陸鈺真檢查了小爐一番,鬆了口氣,戲謔說道:“險些忘了,謝玄衣,如今的你不是半步陽神,隻是一個普通築基。拿到本命飛劍之後,你該做的事情應不是殺人吧?想對我出劍,至少應該重塑劍氣洞天。”

“……”

謝玄衣麵無表情,他無視了陸鈺真,徑直對著道爐開口:“道九!”

道爐並沒有反應。

“彆念了。”

陸鈺真歎息道:“如若真的在乎,為何當初不選擇直接將它帶走?”

謝玄衣深吸一口氣。

“這【道爐】目前還未認主,隻不過被我的‘道則’封鎖。你想與道九相見,十分簡單。”

陸鈺真淡淡道:“隻需以神魂起誓,帶走【道爐】之後,不會以洗劍池洗滌道九魂靈。陸某立刻解開道則封鎖。”

謝玄衣陷入沉默。

他無法做出這樣的承諾。

【道爐】出世,必定伴隨血煉——

他唯一能想到的妥協之法,就是以洗劍池,改變【道爐】的秉性!

“看。道九兄,陸某沒有騙你。”

陸鈺真笑了笑,拍拍爐子,“跟著謝真走,真不如跟著我。”

“……”

謝玄衣冷冷注視著麵前白發道士:“你在鯉潮城等到如今,總不會隻是為了一尊【道爐】吧?”

“當然……”

“不會。”

陸鈺真淡淡道:“玄衣兄未免太小覷陸某了。一尊【道爐】,何至於此,即便是如今玄衣兄想要,隻需恭恭敬敬喊我一聲‘陸道主’,陸某立馬拱手相讓。”

陸道主?

謝玄衣冷笑一聲:“想也彆想。”

陸鈺真聳了聳肩,略有遺憾道:“那就可惜了,道九兄,看來你是隻能和我離去咯。”

說罷,停頓了一下。

“不過倒也有第二種可能。”

陸鈺真笑眯眯道:“謝玄衣,不如你也跟我一起走?”

謝玄衣看著眼前男人。

他實在有些無法理解陸鈺真的腦回路。

“拿回本命飛劍之後,你能去的無非就是那麼幾個地方。”

“回大穗劍宮,回蓮花峰?”

“不如跟著我逍遙自在……”

陸鈺真神情十分真摯地說道:“跟我一同離去,我保證你重回巔峰之境,不出三年五載,就能拿陰山白鬼的腦袋當夜壺。”

“無需你保證,我自能重回巔峰。”

謝玄衣冷冷開口:“不如陸道主說說,鯉潮城一局,你究竟圖的是什麼?”

這聲陸道主,雖然帶著三分譏諷意味。

但陸鈺真卻是心花怒放,即為受用。

“嘖,好說好說——”

他伸手指了指不斷傾塌的天頂,說道:“玄衣兄可知,這北海陵為何會從蝕日大澤,一路南下,抵達鯉潮城?”

北海陵的大部分秘密,謝玄衣都已經洞破,如今隻差這最後一個。

謝玄衣皺眉。

那雷鳴之聲,依舊不斷迸發。

不像是潮聲,也不像是秘陵陣紋之聲。

更像是……什麼生靈的痛苦哀嚎。

“剛剛的‘天命’一劍,可是痛得很。”

陸鈺真憐惜道:“幸好我提前喂了大家夥一頓……不然你哪能撐到現在?”

謝玄衣怔住。

大家夥?

他忽然想起了白澤石壁上的那句話,準確來說——

是那兩個字,大黿!

“這十年,大褚國運跌落,元氣凋零,北郡更是一片淒慘。”

陸鈺真柔聲說道:“鯉潮江與北海銜接口,趴著這麼一個大家夥,貪得無厭,什麼都吃,皇城那幾位監天者嘔心瀝血,求來的大氣運,全都被吃掉了……如此一來,大褚氣運怎能有所好轉?”

“陳鏡玄雖然資質卓絕,但畢竟年輕,而且短命。”

陸鈺真長歎一聲,裝腔作勢道:“若真殺了大黿,氣運非但不會反哺,反而可能會徹底堵死,貧道沒什麼通天本領,隻有些許慈悲之心。”

“……”

這番話讓謝玄衣徹底陷入沉默。

轟隆一聲!

許是老天也聽不慣陸鈺真的言語。

北海陵頂上,一塊巨石毫無預兆砸下,就落在陸鈺真麵前。

白發道士心有餘悸地抬頭瞥了一眼。

他收斂了許多,淡淡說道:“我用一滴不死泉,救了那大黿一命,那大家夥從此以後會離開這裡,隱回北海。”

“從今日起,堆積十年的大褚國運,會在一朝迸發,這將會是一個千年僅有的大世。”

陸鈺真認真說道:“正如你我初見之時,我所說的……”

“玄衣兄。”

“大潮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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