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黃素有些不解,她困惑地望著謝真。
那第三枚竹簡,到底有何玄機?
這場鬨劇鬨得如此之大,若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場,未免也太丟麵子,太上齋主當真就這麼退去了?
“應當是結束了。”
謝玄衣眯起雙眼,瞥了眼遠天夾雜在劍氣中的黑點。
他臉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是嗤笑一聲……老家夥果然還是出麵了。
外麵響起一陣喧鬨噓聲。
西寧街人群再次讓道,曆塵離開元慶樓後便馭氣離開,江寧王更是不發一言,就此打道回府。
皇城發酵了十日的輿論,在這一日不攻自破。
西寧街的人群麵麵相覷,他們沒想到這場鬨劇起得快,落得也快。
就這麼結束了?
黃素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謝玄衣看出了對方心思,笑著對遠處一位小廝招手,而後拍下一遝銀票:“告訴掌櫃,今日元慶樓我包下了,吃喝花銷,全都算在謝某頭上。”
說罷。
二人就此離開,黃素揮袖牽引飛劍,拂流雲掠下兩柄,懸停在酒樓之外,謝玄衣沒有客氣,直接踏上飛劍。
……
……
“太上齋主為何會退去?”
拂流雲載著二人,並沒有落在皇城,也沒有離開太遠,就這麼攀升高度,以緩慢速度,掠行在雲層之上。
顯然。
黃素是想和謝真交談一番。
她的目光帶著不解,落在少年手中那第三枚竹簡之上。
“師叔想看?”
謝玄衣微微一笑,將第三枚竹簡拋了出去。
黃素連忙接過,心念一掃,結果露出失望神色,頗為幽怨地注視著眼前少年。
“空的?”
這第三枚竹簡,竟然什麼都沒有。
謝真拿一枚空竹簡,嚇退了不講道理的太上齋主?
“因為崇龕。”
便在此時,空中響起一道沉靜聲音。
“祁師叔。”
謝玄衣毫不意外地挪首,順著聲音來處,很是自然地喊了一道。
如今,他已經能夠麵不改色稱呼地昔日師弟為師叔了。
雷光散去,西寧街天頂陰雲,便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金光極美,但若靠近,便會感受到凜冽的肅殺之意。
“你早就看到我了?”
雲層中,響起了一道略有詫異的聲音。
金光散去。
一位披著金燦法袍的冷冽身影,負手而立,周身還繚繞著絲絲縷縷的劍氣。
祁烈對謝真的反應感到些許意外。
“不是看到,是猜到。”
“黃素小師叔畢竟年齡小,雖有陰神之境,但若與太上齋主對上,難免要吃一些虧。再加上一位江寧王,局勢便更糟糕了……劍宮既然決定要來皇城,便不會隻來一位。”
這裡謝玄衣稍稍地撒了個謊。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但其實他沒有猜。
陰神境大成神魂,直接“看”到了真相。
在黃素以拂流雲切斬虛空之後,隱隱約約的殺意便藏於劍陣之中。
那一刻,謝玄衣便知道。
與黃素一同破空而來的,不止一位。
金鼇峰的劍氣,與其他峰都不同。
金劍殺意凜然,哪怕祁烈就站在雲層之上,隱而不發,謝玄衣依舊能夠感知地清清楚楚,他知道一旦太上齋主選擇動手,祁烈便會以金鼇峰執法者的身份,介入這場戰鬥之中。
“就在剛剛,我看到了崇龕的氣息。”
祁烈站在金劍之上。
他望著雲層儘頭,皺眉說道:“掌律曾經交代過,大褚有幾位需要警惕的大修行者。崇龕正是其中之一,這位道門大真人的手段高深莫測,曆塵是他的弟子,之所以會選擇退去……想必是出於崇龕的諭令。”
“崇龕讓曆塵息事寧人?”
黃素挑了挑眉,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她感到更加詫異。
崇龕大真人的性格,她也是清楚的。
與逍遙子溫和行事的做派不同,崇龕當年在飲鴆之戰可是殺了一個痛快。道門與劍宮平齊的那幾年,崇龕大真人與通天掌律,便常常被人拿來比較,這兩位陽神大修士脾氣性格有些相似,都是極其硬氣的人物。
“謝真。你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
祁烈有些憂心。
他很清楚。
對方可不會無緣無故退去……大穗劍宮的名號雖然好使,但對麵可是道門,為數不多能夠壓過劍宮的龐然大物。
“謝嵊是崇龕的玩物,赤龍氣運是崇龕種下的道果。”
謝玄衣並沒有隱瞞,坦然說出了真相:“我撞見了
赤龍氣運的真相,崇龕不希望我把此事擺在台麵之上。”
這句話無異於白日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