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是誰,自然是你那羅叔了。”
宮二聞言,小嘴頓時抿了起來。她不喜歡自己比羅森矮一輩。
東北風雲起伏,京城卻是另一番景象。
小豆子年紀也不小了,學了一身的本事,自然想著出去闖蕩一番,於是便給自己起了個藝名叫程蝶衣,就帶著菊仙一頭紮進了戲園子裡。
對於他的這個決定,羅森既沒反對,也沒攔著。
常言道:兒大不由爺,何況這還不是自己的兒子,該教的教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小豆子離開時,羅森也曾問他:“你也跟著我學了不少本事,為什麼偏偏就非要去唱戲呢?”
小豆子朝羅森磕了個頭,笑著道:“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跟您似的,成為一個老板啊!”
羅森一怔,旋即便哈哈笑了起來。
唱戲好的角兒的確會被人尊稱為老板,可這個老板卻跟羅森的那個老板大不相同。
羅森沒有跟小豆子細解釋,橫豎他自己選的路,喜歡就行了。
小豆子一上場,隻用了一場戲便引來了不少戲迷的追捧,由此他也如同他的名字般,仿若蝶變了似的,變得光彩耀眼,名滿京城。
尤其是仿若宿命一般,當他遇到了眼下同樣是小有名氣的段小樓,並且跟他合作了一出霸王彆姬後,倆人的名聲更是炙手可熱。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在那西皮二黃的咿咿呀呀聲中,時間來到了1931年,時局越發動蕩,小日已然是磨刀霍霍,可是堂上諸公卻假作不見,依舊在爭權奪利。
羅森卻在9月初動身前往奉天,卻並沒叫上風頭正盛的程蝶衣。
去奉天的方式有很
多,羅森偏偏選了最慢但也最有眼下這個時代特色的火車。
蒸汽火車慢吞吞地在鐵路上滑動,時不時的咆哮兩聲以發泄心中的憋悶。
羅森待在車廂內看著車外慢慢靠近又逐漸遠離的景色,耳朵則聽著周圍人的閒聊。
南腔北調中卻忽然間就多了幾句讓他頗覺刺耳的日語,循聲望去時卻見到了幾個衣著考究的男人坐在一起正在肆無忌憚的用日語聊天。
若說以前東北王活著的時候,小日還有所收斂的話,那麼隨著東北王故去三年後,它們的對東北的覬覦已經毫不掩飾了。
羅森既然見著了,當然不會放過它們。
隻是他想看看這幾個家夥要去奉天乾什麼。
若是能夠順藤摸瓜揪出更多的小日潛伏分子,那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
再怎麼慢的車隻要不停,總有到達目的地的一天。
奉天站。
白茫茫的火車蒸汽翻騰中,羅森走下車後,還沒等他繼續追蹤那幾個小日的間諜,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聲興奮的喊聲:“羅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