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番外一(1 / 2)

王泰覺得侯府裡最近有點奇怪,他懷疑跟大師有關。

不是他想隨意聯想汙蔑彆人,但是這些天裡發生的種種奇怪事情,確實都是從沈凡大師回來後開始的。

燃燈節那天,王泰跟著府裡的一眾侍衛們都出去玩了,在外麵喝了個酩酊大醉,隔天早上才回來,回來後便發現離開了一個多月的沈凡大師突然回來了。

一個多月前,京城決戰時,沈凡本來留在城外的軍帳中,謝雲瀾還專門吩咐了人照顧他,但是打起來後太混亂,便顧不上了。

沈凡什麼時候走的沒人注意,去了哪兒更沒人知道,他就這麼失蹤了。

王泰知道後想帶人去找,但是謝雲瀾卻攔下了他,一臉落寞地說:“不必了,他走了。”

王泰當時一怔,問:“那大師什麼時候回來?”

謝雲瀾沉默許久,說:“或許不會回來了……”

聞言,王泰心裡也很是落寞了一下,相識了那麼久,大師竟然就這麼走了,連個道彆酒都沒喝。

不過想想倒也正常,大師本來就是世外之人,是為了除掉心魔才下山,心魔之亂解決了,自然也該走了,王泰便放下了。

府上眾人也都是這麼以為的,結果七天前的燃燈節,沈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突然回來了。

回來是好事,侯府中上上下下,都挺高興的。

因為沈凡不在的這一個多月,謝雲瀾是肉眼可見的心情沉悶,鬱鬱寡歡,經常一個人在僻靜處喝悶酒。

侯爺這樣,下人們自然也不敢放聲歡笑,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觸了謝雲瀾的黴頭。

但沈凡回來後就好了,謝雲瀾這一個多月的沉悶,便像是春天裡慢慢消融的雪,連點痕跡都沒留下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喜悅。

說句不恰當的比喻,沈凡回來的隔天,王泰剛剛見到謝雲瀾的時候,覺得侯爺那種春風得意的表情跟娶了新媳婦的新郎官一樣。

可眾人高興了沒多久,府中便開始出現怪事。

比如下人偶然在房門外看到書房中掠過一道巨大的黑影,當即驚叫一聲,還以為是什麼妖物,府中侍衛們聽到叫聲過來推門一看,卻發現屋中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又比如半夜裡傳來的奇怪聲響,像是野獸的吼叫,可又跟任何王泰所知的任何野獸都不一樣,這聲響清亮且悠長,像是鹿鳴,又比鹿鳴多了一絲威嚴氣勢。

再比如,王泰在早上去給侯爺和大師送早飯時,發生的一件事。

沈凡回來後便跟謝雲瀾住在了一起,當然這件事也有些奇怪,但跟其他事比起來就不算奇怪了,畢竟這兩人以前就一起睡過,在外尋找心魔時更是經常同榻而眠。

真正讓王泰趕緊到不對勁的,是他不經意間在兩人床上看到的一樣東西。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自沈凡回來後侯爺就變懶了,起床也不積極,以前都是自己早早起來去吃飯,現在都到日上三竿了,王泰端著早飯送過來,他竟然還躺在床上,並且,明明天氣不怎麼冷,卻將被褥牢牢地蓋著,像是在掩蓋著什麼。

可是沒蓋好,王泰看見了那截藏在被褥中卻不慎露出了一點鱗片的尾巴。

他當即就驚住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想揉揉眼睛再看,可謝雲瀾大抵也有所察覺,立刻將被子往下麵扯了扯,同時,他在被窩裡拍了某人一下,於是那條沒藏好的尾巴又“咻”一下縮了進去,再看不見蹤影。

王泰:“我剛才好像看到……”

“你看錯了。”謝雲瀾打斷他。

王泰:“可是……”

“沒有可是。”謝雲瀾神情篤定,弄得王泰也開始懷疑自己,他一時被唬住了,將早飯放下後出門再回憶此事時,卻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他確定他沒有看錯,他確實看到了鱗片一樣的東西。

侯爺被褥下怎麼會有鱗片一樣的東西呢?跟蛇一樣。

但是又比蛇大很多,王泰沒看到全部,但估計一下,那東西體型也不會小。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是妖怪嗎?為什麼在侯爺的床上?而且大師去哪了?

沈凡夜裡明明是跟謝雲瀾一起睡的,可那天早上,謝雲瀾將被褥死死掩著,王泰沒看見沈凡在哪,隻看見了那截沒藏好的長著鱗片的尾巴。

等等,難不成那截尾巴是大師的?大師其實是妖怪?

怎麼可能呢!這個想法剛剛誕生就被王泰自己否定了,大師怎麼會是妖怪呢?

可王泰實在又想不到其他解釋,他正為這些怪事迷惑不解時,又在今夜,聽到了幾句奇怪的對話。

他沒想偷聽,是他給侯爺和大師送了盆熱水洗腳,送完水後準備離開,關上門時,意外聽見的。

“我想要……”這是沈凡的聲音。

“不行。”謝雲瀾打斷道。

沈凡回來後謝雲瀾可以說對沈凡是百依百順,沈凡想吃什麼都買給他,提的要求合不合理都儘量答應,從來沒有這樣連話都不讓說完便直接拒絕的。

王泰心裡好奇,可他也不好在門口多待,侯爺會發現的,所以按捺著好奇心走了。

他回到侍衛們住的側院,將此事跟幾個關係好的兄弟一說,年紀小的跟他一樣不理解,但還有幾個已經成家的,卻是嘿嘿一笑,說:“等你們娶了媳婦就懂了。”

“真沒想到,侯爺武藝那麼高,耐力竟然不行,這才跟大師住一起幾天啊,就撐不住了!”

“咱們可得給侯爺幫幫忙,正好,我認識一個大夫,會調製一種特效藥,說是吃了以後六十歲的老叟都能重整雄風,改天給侯爺推薦一下!”

“不行不行,這種事哪能明著說?咱們得照顧一下侯爺的麵子,得找個法子悄悄地暗示……”

王泰一開始聽得很懵,但聽了一會兒後,也從眾人這七嘴八舌的討論中悟出了緣由,他慢了好幾拍地震驚道:“等等!你們是說,侯爺和大師是……那種關係?”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說話的是一名之前一起跟著謝雲瀾去尋找心魔的侍衛,他道,“你沒看到侯爺一路上對大師的態度?侯爺照顧小姐都沒那麼精細吧?也就是對媳婦能這麼寵了!”

“對啊!還有侯爺看大師那眼神,就跟我看我家媳婦是一樣的!”

“還有之前大師不在的時候,侯爺那麼難過,天天喝悶酒,這要是尋常朋友,哪至於這樣?”

王泰跟著眾人的話一思考,發現還確實如此,這些細節他往常都沒注意,或者說,注意了,但是沒深想,眼下被一提醒,立刻就醒悟了,侯爺好像對大師確實是那種感情。

所以沈凡那句“我想要”是那種意思?

雖然侯爺不太像不行的樣子,但這個解釋確實說得通,難怪他們兩個天天睡在一起。

可那截長鱗片的尾巴又怎麼解釋呢?王泰仍然有很多疑惑。

主院的臥房中。

謝雲瀾拿布巾幫自己擦了擦腳,又抬起沈凡的腳幫著擦了下。

擦完後將洗腳水倒出去,回到屋內後關緊門窗,吹熄燭火,一邊解開衣袍,一邊往床上走。

沈凡已經在床上躺好了,他平躺著,在謝雲瀾正準備躺上來時,他舊事重提:“我想……”

“不行!”謝雲瀾這回都沒讓他把第三個字說完就打斷了。

沈凡淡淡地“哦”了一聲,像是放棄了。

可等謝雲瀾上床後,想照著以往那樣去親一下沈凡時,沈凡用手擋住了他,並且,將謝雲瀾之前的話原樣奉還。

“不行。”

謝雲瀾:“……”

他臉上現出掙紮的神色,沈凡很明顯是在記仇,可沈凡的那個要求確實……

謝雲瀾很是做了一番心理鬥爭,他不想答應,但沈凡不光不讓他親,甚至連睡覺都不抱他了,隻自顧自地將被子團起來抱著,用背脊對著他。

二人在黑暗中對峙半晌,謝雲瀾終於妥協:“好吧,就今天,最後一次……”

沈凡於是立刻鬆開了被子,黑夜中視線不太清晰,謝雲瀾看不分明,可他能感覺到,能感覺到鱗片光滑冰冷的觸感,能感覺到自己被對方上上下下盤緊的壓迫感。

枕側,沈凡的臉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全身都密布著鱗片的龍臉。

謝雲瀾沉默地跟變回龍形的沈凡對視,其實滿是鱗片的臉上做不出特彆細微的表情,但他好像又能看出來沈凡對他笑了一下。

沈凡不常笑,他每回對謝雲瀾笑一下,謝雲瀾心臟都要漏跳一拍。

可眼下,謝雲瀾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他無法不沉默。

本來同床共枕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他也有很多蠢蠢欲動的想法,想要跟沈凡嘗試,可一切都在沈凡回來的第一天晚上,謝雲瀾掀開被子,看到躺在被子裡的人變成了龍的那一刻,就全都破滅了。

沈凡以前不願意在謝雲瀾麵前變回龍形,即便被謝雲瀾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願意,因為他的龍角斷了,不好看。

但他在那一夜重獲新生,滿是傷痕的身體在火焰中焚儘,他獲得了一身完好無損的鱗片,同時也重新長出了龍角。

龍族的審美觀跟人類應該是不一樣的,謝雲瀾之前就有所體會,謝雲瀾看彆的美人沈凡不在乎,但是一說冰夷好看,就會生氣。

相比於人形,沈凡明顯更在乎原形的美醜,雖然這雙新生的龍角還有些稚嫩,比之冰夷的要短上許多,分叉也較少,但他依然是一條英氣漂亮的龍。

所以,眼下龍角回來後,他就迫不及待地變了回去,給謝雲瀾展示自己漂亮的身體和威武的龍角。

不光是在晚上,睡在一起時變,他白天逮到機會也要變,書房中的黑影正是來源於此,若非謝雲瀾聽到喊叫聲後反應及時,帶著沈凡從窗戶逃跑,他家裡有一條龍的事就要人儘皆知了。

雖然現在感覺也瞞不了多久了……沈凡在睡覺時有時會打哈欠,於是就有了半夜龍吟,他還喜歡盤著謝雲瀾睡,沒錯,是盤,謝雲瀾眼下終於知道沈凡會為什麼睡覺一定要抱點東西了,那根本不是抱,真相是沈凡一直在盤他。

隻是人形時盤的不明顯,變回龍形後可謂是將他盤得結結實實,動都動不了,所以不是謝雲瀾變懶了,是因為他被龍盤住了,沈凡不起他就起不來。

這條龍既喜歡盤他又喜歡賴床,這也就罷了,偏偏尾巴還沒有藏好,不小心被王泰看見了,雖然謝雲瀾糊弄了過去,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為了不惹來麻煩,也為了維護一下龍神在大夏百姓心中的形象,謝雲瀾跟沈凡約法三章,不能隨便變回龍形。

沈凡白天時答應得好好的,到了晚上他就忍不住了,開始跟謝雲瀾提想法。

其實在王泰聽到前他就提過一次,被謝雲瀾拒絕後不死心,都沒等王泰完全離開便又提一次,謝雲瀾直接將他的話打斷,到了現在睡到床上,沈凡提了第三次。

三次都被拒絕後他就開始記仇,不給親不給抱,謝雲瀾還能怎麼辦,他真是敗給沈煩煩了!

沈凡滿意地將謝雲瀾盤緊,相較於之前在人前顯露出的百丈長,他的龍身縮小了許多,縮起尾巴勉強能在床上擱下。

他纏住謝雲瀾的腰,尾巴又從謝雲瀾腿間穿過去盤在對方的腿上,腦袋則擱在謝雲瀾胸口。

他盯著謝雲瀾看了會兒,見對方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便湊過來親了謝雲瀾一下。

沒有人形時那種溫軟的觸感,謝雲瀾隻感覺到有冰涼的鱗片貼了自己一下,同時有龍須拂過臉龐,癢癢的。

可謝雲瀾還是不太開心,他沒有回應這個親吻,隻沉默著不說話。

黑夜靜謐無聲,沈凡又看了謝雲瀾一會兒,突然說:“你不喜歡。”

他纏住謝雲瀾小腿的尾巴同時鬆了些,像是想鬆開對方。

謝雲瀾察覺到了,立刻否認:“不是!”

他想抱住沈凡,卻隻摸到一手光滑的鱗片。

謝雲瀾:“……”

他又沉默了一下,說:“……我、我隻是……不太習慣你這樣……”

這實在是沒法習慣,他對沈凡有那樣的想法,但是對一條龍……就算他有想法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親他?往哪裡親?親哪裡都是鱗片。

抱他?該怎麼抱?他都不知道龍的腰在哪兒!

謝雲瀾最終也隻能去親親沈凡那雙剛長出來的龍角。

沈凡舒服地眯了眯眼,龍角跟鹿角不光是長得像,它們的生長方式也很像,剛長出來時很敏感,長成後則會堅硬無比,摸上去反倒沒有什麼感覺了,沈凡的龍角現在就是剛長出來的模樣,要完全長成還要相當長一段時間,所以謝雲瀾親上去時他會感覺到一種酥麻的癢意。

他將謝雲瀾的身體重新盤緊,他以前就想把謝雲瀾盤起來,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可惜謝雲瀾不是很喜歡。

雖然謝雲瀾否定了,但沈凡還是可以看出,謝雲瀾抱他時那種手腳無處安放的無措感。

他緊緊盤了對方一會兒,隨即慢慢鬆開,謝雲瀾心裡一慌,正待說些什麼,卻突然發現手下光滑冰冷的鱗片觸感變了,變成了棉布的鬆軟,以及那透過單薄衣物傳來的溫熱體溫。

沈凡支著手,側躺在謝雲瀾身旁,他又親了謝雲瀾一下,這回都沒等他真正靠近,光是呼吸拂到了對方的麵龐,謝雲瀾的耳朵就立刻變紅了。

沈凡用唇與他廝磨著,嗓音暗啞著說:“你喜歡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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