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看向門口。
隻見一人,身著黑袍,腰攜長刀,邁步而來。
他身材挺拔,眼神堅毅,麵無表情,顯得極為冷漠。
而他也不看其餘人,徑直來到韓總旗使的麵前,施了一禮。
“屬下無常,見過韓總旗使。”
“很好。”
韓總旗使微微點頭,正要開口時,卻聽得周魁滿是驚異的聲音傳來。
“你怎麼活著回來的?”
林焰神色如常,仿若未聞。
氣氛頓時僵滯了一瞬。
而周魁往前半步,仔細打量,說道:“夜間出城,以昨夜的惡劣局麵,縱然以武入道,超凡脫俗的煉精境,也凶多吉少。”
“你不過僅在武道第二關,怎麼可能活著回來?”
他聲音未落,已然探出手去。
林焰眼神微凝,右手倏忽按在刀柄上。
但卻瞬間清風拂麵。
韓總旗使已經站在他的身側。
周魁探過來的手,被韓總旗使輕輕拿住。
“這叫本事!”
韓總旗使麵色平淡,說道:“哪一條規矩提及,掌旗使必須要向上級,交代自己所有的本事?”
“更何況,他是我城南區域的人,不歸你西南區域管轄。”
“即便規章律法有定,那也該是我來問他!”
刹那之間,韓總旗使臉上刀疤,驟然血光湧動。
近在咫尺,周魁當下看得明白,心中微寒,退了半步。
“趁夜出城,行跡詭異,他不適合作為我監天司的掌旗使。”
“我讓他出城的!”韓總旗使淡淡道。
“他今日歸來,亦是可疑,我懷疑他是邪祟所化。”周魁又道。
“青天白日,邪祟入城,你這番話,是在侮辱柳尊神廟的觀天樓?”
“……”
周魁沉默半晌,終究還是低沉道:“我不跟你扯虛的,總之這臨江坊,我一定要!”
林焰神色依然如舊,早已明白這其中的糾葛。
從一開始,他這個人,是死是活,是否犯了規矩,是否真有怪異,都不重要。
重要的隻是臨江坊掌旗使的職位!
“隻要你答應下來,義父那邊我去說。”
周魁沉聲說道:“我有把握,讓他老人家,不再針對伱!”
“……”
韓總旗使沒有回話,隻是看向林焰,笑道:“你覺得呢?”
林焰神色冷漠,伸出左手拿過了桌上的硯台,遞了過去。
“我已經活著回來,他該把硯台吞了。”
“有道理。”韓總旗使笑著點頭。
“這就是回答?”周魁臉色變得愈發陰沉。
“鑒於你這樣嘴碎,小肚雞腸,吞不下這麼大的硯台,我允許你用嚼的!”
林焰語氣冷淡,將硯台拋了過去:“當然,老子也願意幫你開膛破肚,直接塞進去!”
周魁下意識伸手握住扔來的硯台,旋即眼角搐動,心中止不住湧起怒火。
區區一個後輩,年紀輕輕,職位低下,竟然這般折辱自己!
豈能容忍?
周魁的手,直接按在了刀柄上。
韓總旗使的手,也隨之按在了腰間刀柄上。
林焰的右手,則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過刀柄,眼神在周魁的脖頸處徘徊。
“若斬了他,煞氣所獲,堪比昨夜老虎!”
而就在氣氛凝滯,幾乎要劍拔弩張之時。
卻聽得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願賭服輸,沒什麼毛病。”
眾人均是偏頭看去。
門外站著兩個人。
為首的老者,須發灰白,眼眸渾濁,手裡拄著拐杖,腿腳似乎不便。
邊上的中年人,身材粗壯,麵貌憨厚,扶著老者進門。
而看清老者麵貌,場中眾人,大多是麵色微變,紛紛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