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見一個年輕男子,笑著說道:“那人就是梧桐神廟,當今大廟祝陸長生的授業恩師?”
“陸長生,也不過是借了我聖地至寶,具備煉神之威,甚至都談不上是煉神境的人物。”
“此前,他在聖地當中,多次引用其師尊的言談,來駁斥我聖地製定的律法規章。”
“現在看來,這位陸老先生,也是貪功冒進之輩,瞧這煉神之勢,必是底蘊不足,從而強行煉神,導致潰敗,足見他也不是明智之人!”
這年輕人哈哈一笑,他眉宇間的傲氣,毫不掩飾,說道:“看來,無論是這位陸老先生,還是梧桐神廟的陸長生,這師徒二人,都不過是身居高位,而工於心計,徒有虛名於世人而已,論修行……差遠了!”
“這位陸兄,與我見過幾回,才情極高,不是尋常之輩。”
那位被尊稱首座的老者,不由得感慨道:“此人若能成就煉神境,也是我人族一大中流砥柱,可惜了。”
那年輕人卻擺了擺手,笑道:“也好,他若是以煉神境的姿態,站在高柳城,咱們的事情不好做。”
“他如今隕落,高柳城當中,也沒有人膽敢拒絕聖地的提議!”
說著,年輕人偏頭說道:“氿鴆,聽聞你兄長氿臨,就是死在高柳城當中,今次本公子,來替伱討個公道。”
——
與此同時,陸公小院,房間之內。
陸公的肉身,已經被放在了浴桶之中。
丹藥化於水中,以此進行藥浴。
林磊麵色凝重。
他修為未成,看不出端倪。
但剛才從林焰和呂堂二人的臉上,看見了喜色,林磊原以為此事能成。
卻在此刻,見二人麵色僵滯,隨後有了灰暗之色。
“失敗了……”
林磊心中沉了下去。
他微微閉目,隨後才睜開眼睛:“我看不見所謂的煉神之勢!你們剛才看見的,是什麼情況?”
林焰沉聲說道:“原本的煉神之勢,從九霄之上,回落下來。”
“剛才的藥浴,讓陸公的肉身,氣血補益,有著再度上升之意。”
“但維持不到五個呼吸,就再度回落了。”
聽得這番話,林磊眉頭緊皺。
呂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好不容易有點兒希望,卻還是不行?
眼睜睜看著陸公隕落嗎?
林磊思索了片刻,才道:“陸公的煉神之勢,開始萎靡,回落下來,並不是因為底蘊不足,導致無法衝上九天雲霄!”
“但其實陸公已經衝破了桎梏,在九天雲外,凝練元神。”
“現在的問題,是元神的那一端,過於虛弱,從而斷了聯係。”
“就好比斷線的風箏!”
說到這裡,林磊眼前微亮,說道:“還是方向錯了!風箏那裡斷了線,咱們拚命把線,往天上拋,也沒辦法將風箏拽回來!”
他看著二人,出聲說道:“問題在元神之上!我們增益肉身,沒有用處,得讓陸公的元神,找到回來的路!”
呂堂沉吟著道:“照你所言,元神懸於九天,如斷線風箏,如何能引他回來?”
“香火!”
林焰忽然開口,沉聲道:“香火之力,有助於神!”
呂堂匆忙跑出院外,喊道:“我去拿燃香!”
林磊則遲疑了下,道:“按道理說,初成元神,受不住香火。”
林焰聞言,思索了下。
“我大概明白這個意思,就像是初入煉氣境,修成的第一縷真氣,最好是自身的本源真氣,而不是外來的異種真氣!”
“不然就有著極大的失控風險!”
“元神乃是自身三魂七魄所凝就,承受外界香火,就好比異種真氣,影響了自身的神誌。”
“但時至此刻,彆無他法!”
思索了下,林焰再度說道:“如果進獻的香火,跟陸公本身意誌相同,香火之中的‘意念’,就不算雜念!依然是極大地維持了陸公本身的純粹意誌……”
林磊思索著道:“那麼陸公本身意誌,最大的念頭,是什麼?”
拿著燃香,回到房中的呂堂,正要燃香敬拜,卻忽然怔住。
“你跟隨陸公這麼久,可知道麼?”林焰出聲問道。
“要是知道,我這三炷香就插下去了。”呂堂僵在那裡,臉色變化不定,說道:“陸公做事,向來是神神秘秘的,誰知道他想的什麼?”
“再不決定,來不及了。”林磊低聲道:“天已經亮了,傳說九天雲霄之上,罡風如刀,烈日如火……初成的元神,在罡風烈日之下,承受不了太久!”
“你是陸公的徒弟。”呂堂看了過來,問道:“你來上香?”
“我沒有修為在身,也不曾經過煉氣境的‘磨礪’,魂魄不如你們強,香火願力微弱,升不上去。”
林磊連忙搖頭,說道:“這是陸公煉神之後的第一柱香,定要純粹,而且強大!”
於是林磊與呂堂的目光,都落在了林焰的身上。
林焰沒有猶豫,當即伸手接過三炷香。
“心要誠!言要明!”
林磊忽然開口,說道:“這對陸公,影響極大!”
林焰微微點頭,然後在陸公身前,當即拜倒。
“陸公在上,晚輩林焰,敬香三柱!”
“一求詭夜消弭,天下太平!”
“二求人族安穩,繁衍生息!”
“三求陸公元神歸身,庇護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