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和生母之間,恐不是他所想的這般惡劣吧。
畢竟是親生母子!
更何況太後不問世事,安居在後宮,即使帝王年幼登基,也並無站出來掌權,更甚者太後母家也並未在朝堂之上位居高位,反而是頗具被人打壓在朝中並無多大權利,活的戰戰兢兢,而打壓之人還是太師黨羽。
太後清醒之後,身為陛下唯一的妃子,即使是男妃,魏修遠理所應當要去探望。
故而他準備了補品前去太後寢宮,看見了太醫井然有序的從太後寢殿出去,以及寢宮裡一些似乎瘸著腿忍受著痛苦的宮人。
魏修遠露出疑惑的神情。
太後寢宮宮人瞧見魏修遠的到來,連忙請安問好,剛跪下一個個呲牙咧嘴,“賢妃娘娘萬安。”
“快起吧,爾等作何如此姿態。”
“賢妃娘娘恕罪,奴才們伺候太後娘娘不利,陛下發怒懲罰了怒才。陛下仁慈,小懲大誡一番,奴才等人日後定然伺候娘娘精細,不敢再怠慢。”
魏修遠倒是沒有聽說過這事兒,他瞧著起身的那些人,往內裡走去,結果無一例外,所有宮人都如此作態。
陛下懲戒了太後寢宮全部奴才。
“賢妃娘娘,萬安。”太後的貼身嬤嬤,魏修遠也是瞧見過,隻見她也難掩痛色,“不知賢妃娘娘所來何事。”
“臣聽聞太後娘娘清醒,過來探望。”魏修遠雖有疑惑,麵上卻帶著幾分賢淑模樣。
嬤嬤笑容極其僵硬,似乎在忍受痛苦,似乎又在諷刺些什麼。麵上寒暄了幾句便下了逐客令:“賢妃娘娘有心了,隻是太後剛醒,身子骨還弱,不易見客。賢妃娘娘孝心老奴會轉達給太後。您請回吧。”
“也好,我就不打擾太後修養。”魏修遠瞧著嬤嬤臉色僵硬,那眉眼當中掩飾不住的厭惡和驅逐之意,點了點頭應著。
魏修遠被嬤嬤三兩句打發了,也並未強硬要求見太後,留下寫孝敬給太後的補品就離開了。
回程的路上,魏修遠麵露憂慮之色。
“將軍,可是有什麼不妥?”一個太監見魏修遠一臉深思模樣,於是問道。
魏修遠得了管理後宮之權,自然把鸞鳳殿裡裡外外全部換上了自己的人脈,而且這一切他自以為悄無聲息,殊不知全部落入了陛下的眼中。
畢竟,這皇宮的主人,他姓鄭。
他定然不知道自己的此番行為對於一個帝王來說代表著什麼,更何況這個帝王的性子是何等的詭異。
魏修遠搖搖頭,“並無。”
這件事僅僅是他一人猜測,未成型的想法罷了。
“陛下懲戒全宮的奴才,此舉是否太暴虐了些。”魏修遠疑似喃喃自語的說著。
旁邊的太監卻仿佛早已知曉陛下性情,還慶幸著說道,“奴才剛剛探聽了些,僅僅是十板子,這些日子太後修養那群奴才也在修養,今日太後清醒才上來伺候陛下,此舉已然是陛下顧及是太後宮人了。”
太監這番話,讓魏修遠想起如今的帝王是一個什麼性子,麵色略顯嘲諷和無奈,“也對。”
帝王沒打開殺戒,已然是仁慈了。
居然有如此想法,魏修遠不知道自己是該無奈還是該覺得可悲。“陛下懲戒太後寢宮整個宮人怎麼後宮毫無消息。”魏修遠思及一點,如此大規模的行為,其他宮裡居然毫無訊息,可見非比尋常。
“陛下下令封宮,一點消息也傳不出來。奴才等人自然不得而知。更何況這宮廷裡不讓知道的事情很多,陛下最厭惡此等事情流傳,先前斬殺過無數人,宮廷裡人人自危,不該打聽的自然不敢亂打聽。”太監娓娓道來,儼然麵對這種情況不是一天兩天了。
“嗯。”之前的事情,魏修遠眯了迷眼睛,看來他得查清楚這宮廷中這些年發生過的事情。
“小將軍,接下來如何做。”
“先儘管其變。”此刻風頭正緊張,他自然也不能去隨意探聽,避免生出事端。
帝王居然有如此大能量嗎?還是說其他人誰插手了這件事。
魏修遠去給太後請安,還沒走到在半路聞卓就知道了,反而他悠哉悠哉的聽著下邊人的回稟消息。
“太後娘娘清醒後,對陛下的孝心感動的不行,直感歎有子大幸矣。”
年輕的帝王宛如被取悅一般,眉眼舒緩,指尖摩擦在金絲楠木製成的矮幾上,時而傳來一陣輕輕的敲擊聲。
“繼續。”少年帝王清潤的語調慢悠悠的說著。
“太後娘娘那些宮人也對陛下的仁慈感恩戴德,紛紛表示以後必定竭儘全力伺候太後娘娘,不會在出現任何一點差池。”
聞卓端著一杯熱茶,盤腿在軟榻之上,微微抿了一口,嘴角的笑容綻放的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