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隻要看到有人從那裡走過,就少不得罵上兩句。直到後來,獄卒嫌他吵吵,威脅他再鬨就不給他水喝,加之許家其他人的勸阻,他才消停了。
可在那之前,許南煙還從來不知道,自己小弟這麼厲害,罵人不帶臟字不說,一上午都不帶重複的。
她那時疼得意識都模糊不清時還想著,小弟這麼能說,大概是沉默了好些年,憋出來的。
許南煙是帶著大芳一起回去的,她著急見許靈玉,也顧不上吃早點。
但她昨天晚上就吃得不多,大芳怕她路上餓,便用食盒裝了些吃的東西帶著。
許南煙回想著前世的事,肚子還“咕咕”叫了兩聲,被同在馬車裡的大芳給聽著了,然後二人便都笑了起來。
“大小姐,您急啥呀,小公子又跑不了,您還是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這人呐,一餓著,就會影響心情。萬一因為這事,再沒弄清楚小公子打架的真相,誤會了小公子,那可就尷尬了。”
大芳一邊說著,已經把食盒打開了,裡麵有一些鬆軟的糕點,正適合早上吃。
許南煙這會兒卻是聽著她的話,有些愣神呢。
她覺著,文芳這丫頭真是自己的知心人,前世若是身邊有這麼個丫鬟,或許她就不會做那麼多糊塗事兒了。
不過,她會兒肚子餓也是真的,也顧不上再多想,拿過一盤糕點,又示意大芳也一起吃,便沒再多說什麼了。
二人吃得差不多了,又一人喝了一盅清水,在車裡晃悠了好一會兒,馬車才到達了許府門口。
這時候已經是上午時分。
許南煙在前,大芳隨後跟著,二人進了府,走到許家會客的廳堂,便看到許父許母,以及許南煙的另外三個弟妹都在,管家許呈也坐在旁邊一把椅子上。
許南煙和三位長輩一一見禮,而後才特意看向臉頰上有淤青的許靈玉,揶揄道:“怎麼著,這是在學堂裡被人給欺負了?”
許靈玉一聽,頓時鼻子一酸,委屈上了,還是長姐最疼自己,回來就先關心他是不是被旁人給欺負了。
哪像父母和二姐三姐他們,不是怪他欺負了同窗,就是說他不懂事,這麼大了還打架。
就連管家伯伯也覺得他調皮,不讓家裡人省心。
這般想著,他登時就哽咽道:“姐,我不去上學了,那些同窗都不友好,我討厭他們。”
許南煙聽了這話,才想起小弟和自己一樣在嵐山書院求學呢。
而這所書院,到了後來,許多人都支持沈文軒的理念,幾乎淪為了那個男人控製文人界的刀劍。
思及此處,許南煙的眼神陡然間變得淩厲,許靈玉被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說不去求學的事,惹到了長姐。
他求生欲極強地補充道:“姐,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彆生氣了,我過兩天就回去。”
“不,不用去了,嵐山書院不適合你,回頭姐再給你找間彆的書院。”
許南煙回過神,便脫口而出這麼一句。
“胡鬨!你們當求學是在玩過家家嗎?說不去就不去了?”
許之秋瞪眼瞧著自己的一子一女便訓斥上了,真是一個個的都不讓他省心!
旁邊未被波及到的許若香和許幻雪,都被嚇得不敢吱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