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枚銀元換算成毛票是十張毛票,知音閣門口的烙餅是一毛一張,附近不遠處的包子鋪的鮮肉包子也是一毛一個。
第二天一早,天剛微微亮,包子鋪就開張了。
賣烙餅的還是昨晚的攤子,但是烙餅的人換了,是一個年紀大出許多的老頭,田翠花知道這家是父子兩人輪換著來賣餅,昨晚那個是老頭的兒子。
烙餅攤子和包子鋪的方向一左一右,她朝著兩邊各看一眼。
包子鋪門前的蒸籠冒著騰騰熱氣,遠遠看去都讓人很有食欲。她稍作猶豫之後,便果斷地選擇了軟乎乎的肉包子。
這個點外麵還沒有幾人走動,看見她過來,包子鋪老板本想給她個饅頭,好讓她快點走開,卻見她手裡連碗都沒拿。
胖乎乎的包子鋪老板笑眼眯眯的問道:“小花,你的飯碗呢?”附近的小叫花子不少都叫這個名字,再加上一個個的臉都不洗,長得看上去也都差不多,這麼喊保準不會出錯。
“趙師傅,來五個大肉包子。”田翠花一臉豪氣地報出所需的包子數量,黑乎乎的手掌心上多出了一枚銀元。
“喲!是你呀小花!看來昨兒個遇到貴人了。”
胖老板一聽音兒,這回才算是真正認出田翠花來,就是那個總被彆的乞丐欺負的小乞丐。
“是啊!遇到貴人賞錢,還被其他叫花子給狠狠打了一頓,好不容易才把錢給保住了。趙師傅您快點拿,我怕晚了被他們看到。”田翠花催促著說完,還不忘四下張望,似是生怕被哪個早起的乞丐看見一樣。
“放心,沒人起得了這麼早,你去裡麵吃,我給你端過去。”
附近那些乞丐都懶得很,一個個巴不得日上三竿才起,不然也不會乞討了。
田翠花麵帶惶恐地進了店裡,任誰看上去也不會懷疑她被換了芯子。
她知道胖老板之所以會讓自己進店裡吃包子,看在錢的麵子上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時候尚早,店外麵沒什麼人排隊。
否則到了吃早點人多的時候,以她這身裝扮,哪怕帶了錢,老板也會很嫌棄地讓她拿了包子走遠點兒吃。
畢竟包子鋪生意全靠早上了,中午雖然也會有客人過來,卻是少得可憐。以田翠花這副渾身帶味兒,又臟兮兮的樣子,九成的客人都要被嚇得躲遠了。
隻是待到包子上桌,看到田翠花一副細嚼慢咽的樣子,胖老板就有些後悔讓她進店裡來了。萬一這小乞丐在店裡待得太久,被其他熟客看見了可就不好了。
所以,在田翠花第二個包子吃到一半的時候,胖老板就開始催她。
“小花!你咋吃那麼慢呢?不像個男子漢,平時不是吃挺快的嗎?”附近的乞丐吃東西都是狼吞虎咽的,他這麼說準沒錯。
“那趙師傅您給我個袋子包上剩下的吧,我去彆地兒慢慢吃,我可不當男子漢。”翠花說得也是心裡話,不管是原身還是她自己,都是貨真價實的女人,和男子漢什麼的絲毫不沾邊兒。
“行!那就給你包起來!”
胖老板也不能趕客人,這下聽到她主動說要走,一句客套話也不敢多說。當下就拿著一個大油紙袋子,把其餘幾個包子包起,同時把剩下的五毛錢找零給她。
待看到她走遠,那老板就兀自嘀咕道:“哎!這年頭,不怕乞丐討飯,就怕乞丐有錢呐!趕都沒法兒趕。”
不遠處,聽到這話的田翠花兀自癟癟嘴。
這老板也是個彆扭人,明明是他讓自己進店裡去吃的,現在又開始嫌棄人了,真是讓小叫花子都沒地兒說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