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從那次狼族人偷襲時,她在族人麵前露了臉,每次村裡一有這種外出的事,陶南都會想起她來。
包括這回也不例外,陶石便是在父親陶南的授意之下,才會去陶家找陶夕一起去集市。
那次遇襲回來之後,陶南並未特意與老族長陶滿和陶烏講陶夕在其中所起的關鍵作用。所以,即便事後有彆的當事人提起,這兩位族中的老人也沒怎麼當回事。
但此次不同,陶滿和陶烏都是活了好幾十歲的人了,見陶南對陶夕這番明顯重視的態度,很容易就能聯想到有什麼事是他們所不知道的。
三人此刻正坐在前麵一輛驢車一側。
陶滿率先問道:“阿南,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們?”
“是啊阿南,你肯定有事瞞著我倆了,是不是嫌我們兩個糟老頭子年歲太大,故意什麼都不告訴我們?”
陶南見此,也不好再有所保留,就把先前打獵遇到狼族人襲擊,陶夕是如何通過聽力判斷出有人偷襲,之後又爬上樹把對方好幾人從樹上打下來的事,從頭到尾細細的講述了一遍。
陶滿聽了事情的原委之後,登時便有些生氣,“如此重要的事,你怎麼能拖到現在才告訴我們呢?”
“是啊,你這小子,太過分了!”陶烏附和著,故意搓了下陶南胳膊道,“害得我還以為你是想早點讓小石頭和小夕多相處一下,然後讓他們以後成親呢!”
陶南知道陶烏有意替自己解圍,忙接話道:“烏叔,您老人家想哪裡去了?這倆孩子可是堂親,我哪敢亂給他們撮合呀!”
陶滿瞪二人一眼,“不要轉移話題,把事兒給我說清楚咯,不然咱們現在就返回村裡。”
陶南一心虛,語氣都不由得低了幾分,“我那不是覺得小夕是可造之材,想早點觀察一下嘛!再者說,咱們總有一天會老的,遲早需要年輕一代撐起來陶族的這一小片天,我們總得提早培養他們才行啊!”
聞言,沒等陶滿講話,陶烏就吹胡子瞪眼道:“可是這能是瞞著我們倆糟老頭子的理由嗎?”
“這不是彆的許多族群和部落裡都重視男孩,不願意讓女孩成為首領,我才先悄悄觀察著,等找個合適的時機再與您二位講嘛?再者說,這事兒現在下定論為時尚早,隻是村中的確沒有什麼有頭腦的孩子出現,小夕算是唯一一個我看得上眼的。
而且,這孩子各方麵都很不錯,就是本身的力量不夠,小石頭現在兩手合力都有五千斤的力量了,可是小夕在這方麵就弱了些。所以,她還是需要再努力努力的。”
陶滿冷哼一聲,“哼!小烏,你聽到了沒?人家這是把咱倆當成完全不通情理的人了!”
陶烏當即配合地衝著陶南一瞪眼,“你這小子,我們陶族雖然從未有過女人當首領的先例,但又不是不能,隻是恰好沒有合適的而已。你又怎麼知道我們會反對這件事呢?自作主張!自作聰明!真是……”
這輛車上除了車夫,也不止有他們三人,但三人間的這番談話,卻被一車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陶南被兩位長輩這般當眾說,自然是被講得頗為赧然。
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臉色如同變色龍一般來去變換,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好不淒慘。
後麵那輛驢車上,陶石在與幾名少年聊天,陶夕則在欣賞沿途的景色。因為沒有外放出聽力,她並不知道前麵驢車上的人在討論與自己有關的事。
看完了風景,她又不由得仔細觀察起自己這一身裝束來。
今日臨出門前,母親月鶯知道她要去集市,特意給她拿了一套全新的象牙白色長衫,還給她編了小辮子。
陶族人的發型通常都是把頭發攏於耳後披散著,然後編幾條小辮子在兩側的。但今日這身衣服,她卻是第一次穿,前身的記憶裡也隻見父母外出偶爾穿過幾次類似的,她自己卻從未穿過。
長衫的邊角和袖口處都繡有陶罐陶盆的圖案,外套一件象牙白短卦,也是有陶罐陶盆圖案的。這是陶族人特有的服飾,穿著這身衣服去集市,才代表著她是“貨真價實”的陶族人。
來了此地半年多,今日穿著陶族標誌性服飾前往集市,是她以任務者身份正式融入這方世界的象征。
陶族部落的人乘坐的驢車很大,驢子的個子更是有一人半多接近兩人的高度,趕路的速度自是不用說。儘管如此,等他們到了集市的時候,時間也已然臨近午間了。
集市所在的地方為青木城。
按照同車的長輩所說,青木城除了有各族群和部落交易的集市之外,還有本城特有的坊市。隻是前者可以以物易物,後者卻隻能以流通的貨幣來購買各種貨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