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巴朗登嗎?進來吧。”路易十六召喚道。
巴朗登深吸一口氣,恢複了鎮靜,然後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夏爾緊隨其後。
剛一進房間,夏爾就不自覺地眯起了雙眼,因為相比於外麵的昏暗,室內可以說是明亮如晝,頭頂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將周圍精美金色壁紙上的壁燈光芒肆意地折射著,繁複花紋的沙發,鑲著金邊的家具,都無不彰顯出皇家威儀。
此刻坐在巨大書桌後的路易十六臉龐柔和,眼睛清亮透徹,眉目和藹,體型略胖,但是此刻他的眉毛上揚,明顯是有些生氣,看起來還沒有從內克爾的提議中緩過來。
年近五旬的內克爾身著精美的絲綢長袍,外罩一件紅底背心,上麵金線繚繞,同時配有金銀飾品,與巴朗登低調的奢華不同,出身於銀行家的內克爾明顯顯得更為華麗。
“陛下。”巴朗登稍微鞠躬道。
“陛下。”夏爾當然不能像巴朗登一樣,而是深深地行了一個深鞠躬禮。
“嗯,內克爾,你還是先回去吧,你的提議太冒失,暫時擱置吧。”路易十六揮手。
巴朗登對這些暴發戶們的鄙視由來已久,尤其是今天居然在內克爾口中聽到這種消息,但是路易十六明顯不想雙方衝突,於是讓內克爾告退了。
內克爾離開前彆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夏爾,搞得他莫名其妙。
“陛下,您還要容忍內克爾多久呢?他已經有損了您王者的威儀!”巴朗登想要出一口氣。
“巴朗登,寬容一點吧,內克爾上任後,確實給國家財政帶來了些許改變。”路易十六說著拿起桌上的一個鬆鼠形狀的鎖具擺弄起來。
“是,陛下。”巴朗登隻能擱置了攻擊內克爾。
“這就是聞名巴黎的小桑鬆吧?”路易十六邊擺弄鎖具,邊抬頭看了一眼夏爾。
“陛下,聽候您的吩咐。”夏爾急忙回答道。
“嗯,不錯,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孔武有力的身體,聽說你砍頭又快又準,還真是天生的劊子手呢!”路易十六明顯對夏爾充滿興趣。
“陛下,我們家族世代為王室及巴黎人民服務,職責在身,一天也不敢懈怠。”夏爾回答的不卑不亢。
“嗯?不錯。”路易十六終於發現了夏爾的特彆,儘管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和他身上的貴族服飾不搭,但是他的眼神特彆明亮,麵對自己的時候也彬彬有禮,毫無一絲畏懼和阿諛奉承之意,見慣了巴朗登以及其他貴族的眼神後,路易十六第一次開始正眼看待這位年輕人了。
“給我講講你覺得最為難忘的行刑吧?”路易十六放下鎖具,示意夏爾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陛下,我接任劊子手後,砍過許多腦袋,但是有一個犯人讓我印象深刻,他是一名盜匪,因為盜竊了一位美麗侯爵夫人的臥室,被判處了辱刑,焚刑,烙刑以及斬首,不得不說這是一位硬漢,直到斬首前,他都一聲不吭。”夏爾坐下後,身體微微前傾,他可不敢在這裡蹺二郎腿。
“噢?真的嗎?”路易十六明顯來了興趣。
“嗯,最為神奇的是,他被斬首前告訴我,最好砍快一點,不然他就無法對我表示感謝了。”夏爾停頓了一下。
“什麼?快講講!你彆起來,坐著說。”路易十六胃口被吊了起來,急不可耐地站起來,來到夏爾麵前,靠在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