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掌璽大臣巴朗登開始致詞,他的講話總體內容就是對三級會議和國王德政的頌揚。
在長達半個小時的冗長開場白之後,巴朗登終於說到了當前的問題。
“國王陛下同意把人數最多的、主要負擔捐稅的第三等級的代表名額增加一倍,但這決不是說王室同意改變舊有的議事方式,當然,按人數表決的方式,好像隻能產生一種結果,就是能把大家所有的聲音都傳達上來。”
“但國王的旨意是,這種新的方式必須經過三級會議自願同意和國王批準後才能被采納。不過,無論對這個問題保持什麼態度,無論對討論的不同對象應如何加以區彆,大家不應對三個等級經過努力並最終能夠在稅收問題上取得協調一致表示懷疑。”
“人民正當的要求國王陛下都已經答應了,而對那些不負責任的怨言,國王並不介意。國王寬大為懷,甚至對那些虛妄的流言蜚語也都加以寬宥了,例如有人想利用此次會議把君主政體這一不可改變的原則轉換成有害的空想!諸位先生們,你們要憤然屏棄這些危險的改革,公眾利益的敵人想要把這些東西同好的、必要的改變混為一談,而隻有這種好的改變,才能促成這一次目標的完成,這也是國王的願望。”
隨後他把三級會議的任務局限在下列範圍內討論稅收問題,並進行表決;討論一項關於新聞出版的法律,以便給以種種限製;討論民事法和刑事法的改革。
其他改革則一概排除。
巴朗登的態度無疑代表了宮廷的態度,就是在錢的問題上,國王並不排斥按人數表決的辦法,因為這樣做可以更加迅速得到解決,而在政治上則讚成按等級表決,因為這樣做十分有利於阻止革新。
宮廷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要達到的目的是增收新稅,而不容許人民達到自己的目的,即實行改革。
此時三個等級都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巴朗登不得不搖動手中的響鈴,製止這種喧鬨,尤其是第三等級,本就穿著類似葬禮才會穿的衣服,現在又聽到宮廷居然如此限製三級會議,他們的議題根本無法被討論,所有人都十分激憤,丹東無數次想站起來大聲斥責巴朗登,但是被馬拉死死按住了,表示現在不是時候。
夏爾則是盯著奧爾良,拉法耶特,米拉波他們,奧爾良打著哈欠,拉法耶特則是和米拉波不停地低聲交談著,同時還和教士那邊的西哀耶斯傳遞著眼神。
看起來他們應該是蓄勢待發,就等一個機會了,不得不說,拉法耶特真的是個天才,奧爾良,孔代和他一比,真的是不夠看,現在的內閣和王權就如同一艘即將沉沒的船,隻有傻瓜才會去爭奪那把舵。
喧鬨聲平息下去以後,內克爾接著致辭,作為財長,他花了三個小時給大家陳述了國家目前的整體狀況,冗長的數字和專業術語,讓大會愈加沉悶,但是最後他總結性的發言大家都聽明白了,就是趕緊掏錢吧,撐不住了。
內克爾結束發言後,巴朗登當即宣布第一天的會議結束,根本沒有給第三等級開口的機會。
夏爾輕輕地搖了搖頭,和羅伯斯庇爾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無奈,不過夏爾知道,路易十六已經失去了最後幾次挽救國民信任的機會。
國王參加這次會議相當重要,他本可以因此而恢複他的權威,並親自行使職權而避免釀成一場革命。
如果在已經作了一些改變的情況下,他能堅定正當地把新秩序固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