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今若沒想到他這麼回,一時不知道怎麼接。
不過,怎麼看今天的這句話都不像以前那樣聽著就像是嘲諷的,她很滿意。
看來周疏行還是懂怎麼說話的。
梁今若覺得就算他這會兒心裡可能會想她怎麼這麼作,嘴裡說出來的也是甜言蜜語。
不然婚不是白求了。
她的情緒如此輕鬆,周疏行也放鬆下來。
求婚倒也沒想象得那麼難。
梁今若已經鬆開他,直奔玫瑰田而去,蹲在地上摸了摸那些鮮豔的花朵,指腹偶爾觸碰到顆粒。
而這些顆粒,都是鑽石。
平常而言,她是不會把碎鑽放在眼裡的,但今天撒進玫瑰的花瓣裡,彙聚在一起,璀璨如星空。
梁今若抬頭:“這是你想的?”
她的語氣擺明了不信。
周疏行如實告訴她:“蘇承做的。”
梁今若捏了一支在手裡,“特助這樣的生物,總是很厲害的,就像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
她的閔優一定要好好努力。
“我想的是另一種。”周疏行看著銀河玫瑰之中她姝麗的臉,多看了兩眼。
梁今若被勾起好奇心:“說。”
周疏行沒有如她的意,而是開口:“去吃飯了。”
梁今若想了想,“好吧。”
臨走時,她從玫瑰裡撿了好幾顆碎鑽,捧在白皙手心裡,在光下熠熠生輝,奪目絢爛。
說是碎,但也有幾克拉。
積少成多。
她粗略觀察了,那裡麵起碼加起來能有將近一大盒,能給她家裡的一些小物件打扮打扮。
比如到時候給畫框周圍鑲一圈。
梁今若安排好了去處,手裡的沒地方放。
她乾脆裝進了周疏行的西裝口袋裡,頓時鼓出來一些,有一點點的明顯。
“不要丟了。”梁今若提醒,又問:“對了,你預定的晚餐,就不怕我不去?”
顯然,周疏行沒這個擔憂。
梁今若就知道,他那個傲慢性子,習慣了把什麼都掌控在手裡,也對他自己的一切都很自信。
當然,他的確如此成功。
梁今若戳戳他,“周總很有自信嘛?”
周疏行神態自若:“還行。”
她今晚沒戴上鑽戒,他也沒強求。
梁今若今天的這個位置,正好是坐在他右邊的,清晰地看到那右耳骨上的洞眼。
其實,大多數耳洞不去管,很快就能長上。
她十六歲時給周疏行打的,在那之後沒多久就去了國外,怎麼想都應該消失了才對。
但現在還完好無損地長在上麵。
也沒見周疏行往這上麵戴什麼東西。
梁今若收回目光,又給碎鑽多了一樣新去處——給他定製個耳釘戴上。
她想象了一下,周疏行這張臉,淡漠禁欲。如果戴上耳釘,大概會增加一抹本不該有的不馴與邪氣。
那就不是閻王了,是妖鬼。
梁今若打開手機,想起改備注。
周氏的地府裡今天又新添了一隻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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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夜晚,熱搜上的位置終於換了。
“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明星超過素人又不是不可以,而且這位好像沒什麼特殊吧?”
經紀人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公司裡給羅蕊舒買了個熱搜,算是預告她接了名導的電影,準備一舉衝上熱搜第一或者第二。
結果今天卡在第三都沒上。
“因為你不知道她。”羅蕊舒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眼睛卻緊緊盯著梁今若的名字。
她回來了。
本以為她就這麼離開京市,沒想到竟然還會回來。
“我查了,梁氏的千金。”提到梁氏,經紀人倒是向往了一下,“不過,梁總的妻子是她繼母。”
都說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
而且親媽還去世了。
這位小梁總怎麼看都不像是很有權利的樣子。
羅蕊舒看出來她的表情,“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但你看她現在的職位,低嗎?”
“你怎麼這麼怕她?”經紀人狐疑。
“我以前和她說過幾句話。”羅蕊舒含糊帶過去。
“哦。”經紀人自然清楚她不是什麼真白富美,但也知道她以前肯定和這圈子走近。
羅蕊舒的熱搜評論還算可以,但粉絲們想的可不一樣,內部粉絲群裡要麼在說公司買這麼低,要麼就說梁今若占了位置。
【那個人肯定是買上去的!】
【那個梁總瀏覽量挺高的其實……】
【不過她長的是真漂亮,白富美,愛了】
【你是舒舒粉絲嗎?】
【難道還不準誇彆人?】
因為這個話題,粉絲群大吵特吵。
等經紀人再看時,粉絲群裡被罵的人已經離開了,不知道是被踢出去還是自己主動退群。
羅蕊舒沒在意這幾個人,“和中世那邊的接觸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經紀人臉色倒是鬆緩了許多:“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你可是影後。”
羅蕊舒麵上立刻露出一個笑容。
在梁家的時候她就知道周家有多厲害,知道周疏行最後會執掌周家,但那時候還在上學,沒想過會有這麼厲害。
現在娛樂圈裡跌跌撞撞闖了幾年,中世兩個字代表的意義,她比誰都清楚。
說起來多虧了曾經在梁家生活的幾年。
她從梁今若身上學來的做派,在彆人眼裡,在粉絲眼裡,就是個隱藏的白富美人設。
網友粉絲們就愛這種。
自己費儘心思才得到的,梁今若出生就觸手可得。
一開始剛火時,她還擔心周疏行會封殺她,後來才發現,他似乎壓根就懶得找。
反正沒人親口問她,她也不會主動澄清,就讓這個美好的誤會一直為她的事業添磚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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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餐廳時已經是八點。
是梁今若比較喜歡的法餐,她雖然在國外經常和沈向歡定居的國家不止一個,但在巴黎待的時間比較久。
這個時間點餐廳正是人多的時候。
這家餐廳如今很火爆,不過來的人非富即貴,一般想拍視頻的網紅進不來,所以氛圍比較安靜。
“這家餐廳還沒倒閉啊。”梁今若小聲。
“你還知道小聲。”周疏行哂笑。
梁今若優雅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她又不是傻子。
周疏行帶她一路穿過人群,到了餐廳的二樓,最好的位置,可以看到
“幾年前就換了主人和主廚。”
梁今若後知後覺他在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
這家餐廳是當初她的討厭排行榜第一,每個她熟悉的人她都要說一句菜很新鮮,但很難吃。
她以前上學時,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必須要和周疏行一起吃飯。
梁今若反正當初來這裡第一次,就覺得特彆難吃,而對麵的周疏行麵無表情,好像和她吃的是兩樣東西。
她當時甚至真的懷疑是不是自己舌頭出問題,勉為其難地吃了一點點,也沒說什麼。
不過很快她就改了主意,因為後來周疏行再沒帶她來過這裡,顯然,他也覺得不好吃!
隻不過他嘴上不說。
好裝,是梁今若當初給他貼的標簽。
今晚帶他來這裡,看來是真的換了主廚。
看在鑽戒的份上,梁今若勉為其難地坐了下來,菜單裡倒是有幾樣她想吃的。
合上菜單,等侍者離開後,她才開口:“你今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在公司嗎?”
“不在。”
聽見這倆字,梁今若想起蘇寧榕當時的問題,不由得慶幸,還好他去得比較遲。
不然說不定就露餡了。
雖然露餡好像也沒什麼。
“雁姨還不知道這件事吧?”梁今若問。
“知道。”周疏行睨她眼。
梁今若啊了一聲:“你怎麼告訴她了,那她明天問你成功沒有,你怎麼說,說我沒同意?”
周疏行提醒:“你可以現在同意。”
梁今若刀叉交錯,“不。”
彆想套路她。
說好的三次就三次,天塌了也是。
她說的過個夜也是真過夜。
於是梁今若又坐上了他回月瀾灣的車,看著外麵的夜色心想,她好像就沒成功離開過。
都怪周疏行太會了。
她回頭看一眼,周疏行正好也看到,略一思索,問:“今晚吃的喜歡嗎?”
梁今若口不對心:“還行。”
周疏行嗯了聲,安靜了一會兒,他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你以前也是這麼說的。”
以前?
梁今若懵了下,卻福至心靈般覺得他說得就是當初上學第一次來這家餐廳。
他竟然還記得這個?
當總裁的都要記憶力這麼好?
反正梁今若不記得周疏行當時說過什麼了,隻記得他吃飯的樣子除了不說話還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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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瀾灣裡很安靜。
樓下客廳和餐廳裡的玫瑰沒人收拾,依舊擺在那裡,隻不過為了安全著想,上樓前燈滅了。
即便如此,也依舊惹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特助在裡麵放了夜明珠。
梁今若一步三回頭,周疏行沒戳破她。
一進臥室,她就發現臥室多了樣,床邊櫃上擺著一個精美的古董花瓶,裡麵插了一束粉玫瑰。
之所以是一束,是因為有點多,看上去和花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