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乘月被叫回家的那天,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客廳裡的男人,一身黑衣,高大挺拔。
她素來個子不高,雖然如此,每每便作出高傲的樣子,也就很少人會注意她矮。
對於比自己高出很多很多的人,她是不太樂意靠近的,這一靠近不就顯得自己更矮了嗎?
許乘月將包往沙發上一甩,瞧見那張俊俏的臉,一愣,該不會這是來相親的吧?
她可不樂意!
“你誰啊?”許乘月抬著下巴,他坐著很好,這樣她高。
謝朝笙早知道自己是被雇來當許家小姐的保鏢,眼前這個女生必然就是了。
他開口:“許小姐,我姓謝。”
許乘月沒想到京市有姓謝的,難不成爸爸厭煩了她搗亂,想把她嫁到外地去不成?
“小月。”許父從樓上下來,“以後謝先生是你的保鏢。”
許乘月不可置信:“我保鏢?我要保鏢乾什麼?”
什麼保鏢,一看就是過來管著自己,以後不能為非作歹的。
顯然許父是不可能收回的,許乘月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他的主意,否則就得扣零花錢。
這會兒,許乘月覺得梁今若快樂多了,自給自足。
她尚且還是一位無法離開家族的小雀兒。
對於時刻跟在自己後頭的謝朝笙,縱使他長得不錯,許乘月也沒什麼好臉色。
她充分發揮了小姐的特質,將她使喚得滴溜轉。
比如,今天要喝城東的奶茶,讓謝朝笙去買,他不離開,許乘月便說不準跟著他。
明天便要出入隻有女生才能進的地方,將他擋在外頭,外麵太陽正曬著。
小姐妹小聲說:“你就像那舊社會的惡婆婆。”
許乘月再沒心沒肺,這會兒也有點不舒服,踩著高跟鞋走得飛快,“你是傻子嗎?”
“不知道躲陰影裡!”
太陽明媚,將她精心打扮的頭發絲兒都照出金黃色,發卡與耳環閃耀著光芒。
謝朝笙撐開一把帶了蕾絲花邊的遮陽傘。
說是遮陽,其實是許大小姐拿來裝模作樣的。
早在剛工作時,他用的是黑傘,很大,很能遮陽,許乘月很嫌棄,讓他用的東西要跟得上她的喜好。
謝朝笙說:“外麵曬,小姐進去吧。”
許乘月氣惱他八句話裡隻回一句話,瞪了眼,又飛快地踩著高跟鞋回去了。
謝朝笙看了眼蕾絲遮陽傘,收了起來。
他這樣的身份習慣了各種各樣不好的環境,現在的太陽隻不過是最簡單的而已。
許家這位小姐雖然任性,但本心並不壞,更多的是嘴上胡說八道,得理不饒人。
而且,她還有吵不過的人。
謝朝笙正沉默著,不妨一個包扔進他懷裡。
許乘月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兩步後又回頭,“謝朝笙,還不快給我打傘!”
小姐妹們看著一大一小的背影遠去,“怎麼我讓我爸找保鏢,找到的都是長的國字臉的。”
“瞧不起國字臉?”
“沒有啊,可是我想要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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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了許久後,許乘月便習慣了謝朝笙在自己身邊。
這時候,她發現有個保鏢還是很有好處的,比如當個苦力,比如出門也很有排場。
最主要的是,就算罵了人,也沒人敢反手。
有謝朝笙在,她可以為所欲為!
許乘月覺得謝朝笙唯一不好的是,太過循規蹈矩,每次一開口“小姐”,就讓她頭疼。
她沒什麼耐心,去陳老爺子那兒木雕那天也是,隨手磨了個奇怪的木頭就扔給了謝朝笙。
許乘月一貫如此,謝朝笙會替她扔了或者處理好的。
她被梁今若引誘,想去相個比周疏行還厲害的老公,沒想到謝朝笙得知後,說:“許先生找到的可能性很小”。
“烏鴉嘴!”
所以去相親那天,許乘月不想帶他去,但是一出門,謝朝笙就站在外麵。
“小姐。”
“今天不要跟著。”
“貼身保護小姐,是我的職責。”
“……”
這句話許乘月已經聽了一百八十遍。
相親對象長得連謝朝笙的一半都比不過,許乘月勉強有耐心和他坐一張桌上,打算吃完飯就溜。
未料,她這會兒話少,被當做是她“害羞”。
“許小姐,我聽說你性格有點任性,沒結婚前可以,結婚後還是要相夫教子的,傳統女性美德不能忘。”
看到許乘月讓服務員剝蝦,他又說:“我喜歡勤勞的女孩子。”
以往剝蝦是謝朝笙的活,今天他沒同桌。
許乘月手中筷子一放,“那我剝給你吃?”
相親對象點頭:“這樣可以。”
許乘月冷笑一聲:“長得不怎麼樣,臉倒是很大。”
對方一愣,隨後怒道:“許小姐,我是看在你家裡的份上才對答應這次相親的,不然你這樣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