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餘年立即會意,係上圍裙就去炒了兩盤菜,把米飯熱了一下。
“沒從何大勇那問出什麼?”李餘年坐在小餐桌對麵,喝著茶問。
齊歡搖頭:“何大勇膽子小,什麼都不敢說,也不敢指證是誰綁架的他,而且醫院查到的消息是,他得了癌症,晚期。”
這個情況李餘年當然知道,若非如此,何大勇也不會豁出性命去撞死程浩。對於一個身患絕症的人來說,能用剩下的時間給家裡人多賺些錢,已經是最大的安慰。
“你對此好像並不意外?”齊歡盯著李餘年的眼睛問。
李餘年摸了摸鼻尖,笑道:“我隻是不相信巧合,據老人說,能生在富貴之家的人,命都很好,發生意外的概率不高。”
“你還信命?”
“我信因果。”
李餘年揚起嘴角笑了笑,繼續說:“今天我和程仁聊過之後,更信了。”
見李餘年主動提起今天的事,齊歡意味深長地笑問:“所以,今天是有人專門派你去雲城,找程仁聊聊的,對嗎?”
齊歡雖然是警察,卻同樣擁有著敏銳的政治嗅覺。
她絕對不會相信,就連市局出麵都很難辦好的事情,李餘年隻憑三寸不爛之舌就能做到。除非,李餘年本身就帶著,足夠讓程仁慎重對待的東西。
有些事,李餘年並不打算對齊歡隱瞞,因為隻有齊歡也參與其中,他的整個布局才能形成一個閉環。
“程浩的車禍,很可能不是意外。”
“這一點,我也有所猜測,程浩經常仗勢欺人,僅僅在我們三大隊,就有好幾件刑事案很可能與他有關,隻不過卻一直都沒有證據,他確實有被報複仇殺的可能……但即便如此,又和今天的事有什麼關係呢?”
說到這裡,齊歡忽然有些驚訝地看向李餘年:“難道你知道,程浩的真正死因?”
李餘年立即搖頭說:“姐,你這是把我當福爾摩斯了啊?我就是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據說程浩在出車禍之前,和卞曉凡在一起鬼混,而且兩人還大打出手了。”
“卞曉凡?正安集團,卞正安的兒子?”
“對!就是那個和程浩齊名的富二代!我覺得,程仁肯定知道這事,隻是同樣沒有證據。所以我才想以此為突破口……”
“突破口?”
“姐難道忘了,三台村魏家的案子了?”李餘年笑道。
“你的意思是說……”
李餘年點頭:“今天我探了領導的口風,即便是我們有魏大宇的證詞,這個案子也很難辦!這樣的話,我也就隻能另辟蹊徑,去雲城大洋集團那裡碰碰運氣了!”
齊歡終於理清了李餘年的邏輯鏈條,市政府領導這邊既然不想插手三台村案子,他就把雲城大洋集團的程仁牽扯進來,達到曲線救國的目的!
同時齊歡也猜到了李餘年的想法,不禁蹙眉道:“可是,你這麼做的風險很大!”
李餘年搖頭說:“但是卻值得一試!程仁現在,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他兒子程浩是卞曉凡害死的,而我卻能給他提供一個,調查正安集團的突破口!三台村的案子,我不會放棄,既然正常途徑走不通,那不妨就驅虎吞狼!”
驅虎吞狼……
齊歡怔怔地看著李餘年,仿佛看著一個睿智的梟雄!
隻不過,她怎麼也想不到的是,李餘年其實也並非隻是驅虎吞狼,而是憑借一己之力,布下了一個足以讓千豐市官場天塌地陷的大局!
不把水攪渾,又如何渾水摸魚?風浪越大,魚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