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仁喝了一口茶，問道：“您和老卞或者郝局長聊過了嗎？”
陳傑陽說：“暫時還沒有，我在等他們自己先聊完。”
程仁何等精明，立即笑道：“都是自己人，能說開的事情，當然是他們彼此說開就好。”
“不，其實他們這次聊天很重要。”陳傑陽忽然說。
程仁疑惑：“很重要？”
陳傑陽笑道：“他們聊完之後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說完，陳傑陽話鋒一轉問：“你對老卞發起聽證會這件事，怎麼看？”
程仁說：“其實我也很奇怪，這並不是老卞的做事風格！這次他太高調了！除非……他除了讓郝局長出醜之外，還另有目的！”
陳傑陽聞言笑道：“還是你老程，看得清楚啊！喝茶！”
這句話之後，陳傑陽便不再繼續聊這個話題，轉而詢問程仁的近況，以及範誌國在雲城市的一些舉措。
程仁自然也不會繼續這個話題，直到半個多小時之後，他才起身告辭。因為這次他來找陳傑陽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
回奔雲城市的路上，程仁思索了片刻，終於還是選擇撥打了李餘年的電話。
電話接通時，李餘年已經回到黨校宿舍：“程先生去見過陳市長了？”
“這麼大的事，如果我再不出麵，難免就要被猜忌了。”
程仁笑了笑，繼續說道：“這位陳市長還是老樣子，即便是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也沒有找卞正安或者郝斌任何一個，而是等著他們自己先聊！你知道為什麼嗎？”
李餘年說：“我想，陳市長應該是想要確定一下，郝局長今後是否還可以完全信任吧！”
程仁頓時大笑起來：“我就知道！這件事根本瞞不過你小子！看起來我的感覺是對的！範書記是你小子，扯的一張大虎皮！”
道理很簡單，如果李餘年能一針見血地指出，陳傑陽讓卞正安和郝斌閒聊的目的，那就代表著他的洞察力絕非一般人能夠比擬！甚至要強於官場之中絕大多數人！
隻是程仁不知道的是，李餘年在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就大致猜出了程仁的用意！他如此毫不遮掩鋒芒，就是要讓程仁能看到自己的價值！
既然現在程仁已經把話說破，李餘年便重新開始謙虛：“程先生過獎了，我也隻是胡亂猜測而已！”
程仁搖頭：“不，你這可不是胡亂猜測，而且就算是亂猜，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猜到這個方麵！卞正安和郝斌的這次見麵很重要，如果見麵後郝斌對卞正安的態度依舊不滿，那麼陳傑陽就可以依舊信任他，把他當做心腹！反之，那就是郝斌有極重要的把柄，被卞正安抓在了手裡！”
李餘年微笑說：“程先生才是真明白人！”
程仁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陳傑陽現在應該是對卞正安猜忌了！他知道卞正安想要越過他，去攀省委賀書記的關係！如果郝斌再被卞正安拿捏，那麼他對卞正安的忍耐，恐怕就已經達到了極限！如此以來，隻要那支箭從危崖上射出去，咱們這個局就成了！”
李餘年由衷說道：“程先生說得絲絲入扣！但在此之前，我們還需要再做一件事！”
“什麼事？”
“既然此事涉及到了賀書記，那就需要賀書記出麵，把這件事坐實了！”
程仁微微一皺眉：“賀書記出麵？這個難度不小！”
李餘年說：“對我們自然是有難度，但對於範書記來說，或許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