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紅倒是個真君子,見李魚困倦,便隻沉聲說了一句“你先休息”轉身就欲走了。
李魚伸手就拉住了他的手。
“你去做什麼?”她問。
一點紅的目光就看向了外屋的炕。
他們要的是最上等的房間,這屋子裡總不可能就一張榻,屋子分裡外,中間用一道屏扇隔著,外間有炕,炕上放桌,桌上可以擺七七八八的乾果點心,把那桌撤下之後,就又是一個可以睡人的地方了。
李魚一心要報複他昨天的冷漠,才不肯讓他近身,一點紅也就順著她,隻想著在外間稍加休息就好。
可李魚卻咯咯地笑開了。
她故意道:“可我實在冷得很,那怎麼辦呢?”
……這借口,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用了。
一點紅瞧著李魚拉著他的那隻手,啞聲道:“你就非得這麼折磨我?”
李魚笑得更得意:“你不是柳下惠麼,柳下惠坐懷不亂,我隻不過叫你幫我取取暖,你怎麼還如此為難?”
一點紅:“…………”
他能有什麼法子?
他隻好也爬上了這張榻,李魚把被子往他身上一蓋,整個人迅速地縮進了他的懷抱裡,雙手也很誠實地扒拉上了他的腰。
她的爪子一向都很誠實來著。
這動作她已十分熟悉了,一點紅也已十分熟悉,他此刻沒了心理負擔,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裡帶。
他身上的體溫總是炙熱的。
李魚發出一聲舒適的喟歎,隻覺得舒服得連狐狸尾巴都快收不住了。
狐狸就是這樣一種生物,古話說“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其實並不是一句空話。
狐狸化形,本就很難,化形還得一直用妖力維持,若是精神上有什麼鬆懈了,大尾巴藏不住了,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李魚眯著的眼睛忽然警惕地睜了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尾椎骨,然後又重新窩回去。
一點紅狐疑道:“怎麼了?”
李魚懶洋洋:“沒事,說起來那個人…………”
一點紅知道她說的是誰。
他的眼睛眯了眯,道:“是個女人。”
李魚把下巴擱在他的胸膛上:“真是奇哉怪也,那女人我又不認識,她做什麼那樣看著我,難道……那是你之前的桃花債?”
一點紅:“…………”
一點紅皺眉道:“我哪來的桃花債?”
李魚“唔”了一聲。
一點紅又道:“若猜的不錯,昨夜做鬼的人就是她。”
這人其實不可能是一點紅的敵人,一點紅雖然仇人無數,但那都是血海深仇,哪有人血海深仇要用這種東西來複仇的?而且對於男人來說,要不要和一個女人共度一夜,難道是什麼能要命、能誅心的事情麼?
他懂得事情,李魚自然也能懂。
李魚道:“她是衝我來的。”
一點紅眸色一暗,臉色已有些陰沉沉的了。
李魚又道:“隻是……我全然不認得她,自入世以來,又都跟你在一起,她為什麼要恨我至此呢?”
一點紅冷冷道:“抓住她就知道了,她還會再動手。”
李魚深表同意:“……不錯,她剛剛看我的眼神,已恨不得要把我給殺了。”
一點紅道:“她太蠢,太按捺不住。”
如果你想要殺一個人,那殺氣就決不能在不該外泄的時候外泄。
這是一個**能給出的最好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