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侯沒說話,周氏也垂眸不語,至於楊氏則是低頭喝茶,霍芷柔百無聊賴,卷著手裡的絲帕玩。主子們都沒說話,環姨娘和月容、月嫣兩姐妹更是不敢言語。
安靜地氣憤怎麼看怎麼詭異,環姨娘是個機靈的,她看向霍思錦,想從她身上看出點什麼,然而霍思錦隻是淡淡一笑,不知何意。
環姨娘自詡在靖北侯身邊,她是一個特彆的存在。雖然前幾日靖北侯寵幸了月容、月嫣這對姐妹花,但是環姨娘憑著自己的手段,又把靖北侯拉了回來,昨夜靖北侯又宿在了書房。環姨娘深深以為,月容、月嫣不足為懼。周氏都想出這樣的昏招了,也沒什麼可畏懼的。
至於楊氏,大夫人都要和離了,想必也不會計較什麼妻妾之爭。
環姨娘定了定神,隨後嬌聲打破了安靜地氛圍,“侯爺,您方才說有事要宣布,是什麼事情啊?”她心裡隱隱有一股期盼,靖北侯要宣布的,肯定是提升她的位分。
然而,下一刻卻見靖北侯看向了霍芷柔,道:“柔兒,你如今是大姑娘了,禮儀上也合該注意些,夫人是嫡母,往後你每日都要去向夫人請安,聽從夫人教誨。”
正在攪絲帕玩的霍芷柔手下動作一頓,騰地一下站起身來,“請安?不,我不乾!我憑什麼要日日給她請安!”
從小到大,霍芷柔就沒向楊氏請過安。不僅如此,請安這種事,霍芷柔基本上也沒做過,周氏嬌慣著她,從來不讓她早上過來請安,隻讓她多睡會兒。
“你給我坐下!誰讓你大呼小叫的!”靖北侯原本還對霍芷柔有些愧疚,如今見霍芷柔這般沒規矩,頓時覺得這個女兒的確該調教了。
周氏眼瞅著情況不對,連忙拉著霍芷柔坐下,低聲道:“你彆說話,讓娘來。”
霍芷柔滿腹的委屈,但是有周氏在,再加上方才被靖北侯那麼一吼,她也嚇著了,所以這才安靜下來。
安撫好了霍芷柔,周氏這才看向靖北侯,溫聲道:“侯爺,芷柔失了禮儀,是妾身的不是,往後妾身會好好管教她的。”
言下之意,這給楊氏請安,還要接受楊氏的教導,這個就算了吧。她的女兒自有她來管教。
靖北侯放緩了聲音,與周氏道:“綺梅,楊氏是嫡母,按規矩也該是她來教養。再說了,如今你懷著身孕,也不方便,芷柔就交給楊氏管教,你好好養胎。”
周氏眼瞼下壓,靖北侯不同意。
隨後,周氏抬眸看向楊氏和霍思錦,淡聲說道:“這是大夫人和世子的意思?”
楊氏當然不會承認,“這是侯爺的決定。”
要求是她提的,但是最後答應的可是靖北侯。
霍芷柔氣瘋了,“我不去,爹,我不要去給她請安。什麼嫡母,我娘也是正室!”
正室?楊氏很想說,平妻這種事,放在高門貴族,有誰會真正承認。平妻,平妻,左不過也是個妾室罷了。
不過,楊氏瞧見霍芷柔通紅的眼眶,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下去,若是真惹得她發瘋了,那也不好。
楊氏並不想摻和其中,於是站起身來,與靖北侯道了句,“侯爺,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至於霍芷柔這邊要怎麼處理,交給靖北侯去頭疼,反正她手上有憑據,不怕靖北侯出爾反爾。
霍思錦扶著楊氏回了清芷園,楊氏這才長舒一口氣,“我還真怕霍芷柔發瘋,那可就真的下不來台了。”
楊氏雖然這些年都病著的,但是霍芷柔任性嬌縱的名聲她還是知道的。
“母親放心,有周氏在,霍芷柔發不了瘋。”霍思錦笑容淡淡,霍芷柔不懂事,但是周氏懂啊。
“錦兒,你為什麼要娘提這個條件?”楊氏心裡有疑問,隻是先前忍著沒問出口,這會子她忍不住了,“你不是說我們最後還是要離開靖北侯府嗎?霍芷柔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霍思錦沒有明說,隻是淡淡一笑:“我在等霍芷柔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