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供了嗎?”姚皇後當即問道。
人死了不打緊,最關鍵的是把該說的都說了,留下證詞。
前來稟告的宮人本是姚太後身邊的姚嬤嬤,她為難地看了看姚皇後,最終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他一直說自己說的都是實話。”
姚皇後那張保養得宜的臉頓時僵硬了,人死了,證詞也沒了,她辛辛苦苦策劃的一切,非但沒有把楚錚拉下水,反倒是給自己添了麻煩……
皇帝冷哼一聲,“皇後,還要繼續鬨嗎?”
撲通一聲,姚皇後倏地跪下了,“陛下,臣妾是被人算計了,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計劃好的,是她……”
姚皇後指著角落裡努力縮小存在感的厲氏,道:“陛下、母後,是厲氏對臣妾說,霍長錦是霍思錦假扮的,那大夫也是厲氏幫忙找來的,臣妾愚鈍,信了她的話,這才一時不察,中了算計,求陛下和母後明察,還臣妾一個清白。”
厲氏早在聽到陳大夫已然身死之時,就嚇白了臉,還悄悄往角落裡挪了幾步,儘最大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中暗暗期盼,隻求其他人忘了她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然而,希望終是落空了,姚皇後毫不猶豫地把她推了出去。
厲氏連忙跪在地上,心亂如麻,她未曾想過一朝事發該怎麼辦,因而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隻一味地求饒,“妾身冤枉,求陛下開恩,求娘娘開恩……”
聽了這話,姚皇後氣不打一處來,當即衝過去,抬手就扇了厲氏一巴掌,“賤人,你喊什麼冤,明明就是你跟本宮說霍長錦早就夭折了,先前京城裡這個霍世子一定是霍思錦假冒的,這些都是你說的,你敢說這些話不是你說的?就算當時你跟本宮說時,沒有其他人在場,可是在太後麵前你可也是這麼說的,還有那個大夫,也是你提出來他可以證明你所言非虛,是你,這些事可都是你做的。”
“你說,你為什麼要誣陷霍世子,誣陷霍小姐,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這個時候,姚皇後腦子裝的飛快,嘴上的功夫也絲毫不落,“本宮忽然想起來了,你雖然進了易家的門,但你是二嫁之身,婆家肯定對你有些不滿,你受了委屈,所以心懷怨恨,如今得了機會,就索性杜撰出這莫須有的事情,哄騙本宮信了你,給霍小姐和靖北侯夫人扣上欺君的罪名,這便是你的目的了。”
姚皇後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差點把嘴都氣歪了,厲氏這個賤人,報複就報複了,憑什麼要把她牽扯進來,害她如今丟了臉麵,惹了皇帝生氣,就連姚太後,她的親姑母,隻怕也得罪了。
都是厲氏這個賤人害她!
姚太後看的心累,今日這場景真是鬨劇,陳大夫寧死也沒再度反口,那麼這件事情就耐人尋味了。陳大夫死了,厲氏便成了整件事情唯一的知情人了。
“厲氏,你還不說實話,難道也想受刑嗎!”姚太後也顧不得她的易家的親戚關係了,當即厲聲嗬斥。
姚太後身居高位多年,真發起狠來可不比旁人弱,厲氏渾身不禁一顫,隻得說了實話,“求太後饒命,妾身什麼都說。”
厲氏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吐露出來。
當年楊氏生產之時,她還尚未嫁進楊家,霍思錦雖然養在楊家,但是卻是住在單獨的宅子裡,說是要靜養,任何人不得打擾,彆說她了,就是那時的楊家夫君也沒去看望過,隻是經常派人送些東西過去。霍思錦如此神秘,厲氏心裡就有些猜測,隻怕是其中有些問題。隻是楊家夫君走得早,她也回了娘家再嫁,楊氏也好、霍思錦也罷,早和她沒有關係了,縱然有些疑惑猜測也儘數都放下了。直到前些日子,她偶然間聽下人們說起霍長錦死了,霍思錦回了京城,這一來一去時間卡的剛剛好,厲氏一聽這話,頓時又想起了當年的猜測。所以就起了心思……
她派人找了楊氏生產時身邊的所有人,隻可惜其他人都死了,隻有一個陳大夫還活著。在她的利誘威脅下,陳大夫點頭同意作證霍長錦早夭。
“霍長錦到底有沒有早夭,妾身隻是有些猜測,並沒有實證。”厲氏哭哭啼啼地把整件事情說了出來,“皇後娘娘說的不錯,妾身娘家門第不高,又是二嫁之身,這些年在夫家日子並不好過,所以這才起了心思,想為自己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