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將姚氏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怎會有舊情可言!
姚太後見皇帝神情冷漠,當即也顧不得什麼顏麵了,齊膝往地上一跪,“皇兒,看在母後的份上,不要廢後。”都鬨到廢後這一步了,如果今日真讓姚鳳玉遷居到清涼殿,那往後姚氏也彆想再有榮盛之日。
然而,姚太後低估了皇帝這次廢後的決心,即便是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親自下跪求了,但皇帝依然不為所動。“看在母後的份上,朕保留她皇後的位分。”
剛聽到這話,姚太後正要揚起笑臉,嘴角的弧度還不甚明顯,卻聽皇帝又道:“但收繳鳳印,遷居清涼殿,終生不得出,死後入妃陵。”
言下之意,姚皇後此後的半生隻有皇後的虛名,再無皇後的權利。死後入妃陵,便是叫她隻有活著的時候有皇後的虛名,一旦去世,她便不再是皇後了,至於是個什麼妃,就不得而知了。
沒有皇後的實權,死後入的也是妃陵,日後即便新帝登基,她也不可能被封為太後。
一個永遠不會成為太後的皇後,與廢後有何異?
聞言,姚皇後臉色慘白,任由著內侍將她拖走,嘴裡呆呆的念道:“陛下,你好狠的心……”
姚太後目光落在皇帝身上,眸光複雜,“皇兒,你這是要哀家死,是不是?”
皇帝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
楚錚頭一個拱手行禮,其他皇子也跟著拱手,“兒臣告退。”
“錚兒你留下。”皇帝忽而又叫住了楚錚。
楚錚依言沒走,隨後隻見皇帝起身從幾案後走了下來,走到姚太後麵前,道:“令莞死後,母後非要朕立姚氏為後,朕同意了,同時作為交換條件,母後可還記得?”
“立錚兒為太子,隻要錚兒不做出謀朝篡位的大逆不道之事,他永遠都是太子。”姚太後答道,“哀家答應過的,所以這麼多年,哀家從未說過錚兒有什麼不好之處,即便是他和恒兒發生了爭執,哀家也沒有偏私。”
見姚太後依然覺得自己沒有偏私,皇帝無奈地笑了,“母後是沒說過錚兒有哪裡不好,隻會在恒兒落了下風之後,立刻向朕求情,讓朕對恒兒從輕發落。”這難道不是偏私嗎?
“這些也就罷了,朕隻問母後一樣。”皇帝隨即又道,“母後答應過,除非錚兒謀朝篡位,否則錚兒永遠都是儲君,可數日前,朝臣跪宮門,請求廢太子,這又如何解釋?若沒有母後的支持,恒兒和皇後哪裡能有調兵的能耐?母後不要說這些與你無關,朕已經調查都一清二楚。”
姚太後渾濁的雙眸凝起,“皇帝以為哀家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抬手指著楚錚,看著皇帝道:“為了一個女人,不管不顧,處處偏袒。和皇帝當年一模一樣。謝令莞好歹還算賢惠,言行舉止也沒有大錯處,可是霍思錦,才嫁入皇室不足三日,就與生父斷親,不孝不悌,這樣的女人如何配做太子妃!”
“哀家本意不是要廢了錚兒,隻是要廢了霍思錦。”姚太後正色道,“錚兒被霍思錦迷了心竅,可皇兒你該明白的。與生父斷親,何等荒唐,這樣的女人日後怎可母儀天下!”
她沒錯什麼,此舉是為了皇室,更是為了楚錚。
“霍氏舉動的確冒天下之大不違,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朕越發覺得她日後可以母儀天下。”皇帝勾唇笑道,“霍氏生母已逝,又與生父斷親,日後錚兒再無外戚之憂。”
這話是明晃晃的諷刺,姚太後逼著皇帝立姚氏為後,令姚氏地位更加穩固,成為外戚之首。而皇帝恰恰對外戚很是忌諱。
“你……”姚太後氣的臉色由白轉青,幾乎說不出話來。
“太後鳳體不適,日後就留在自己寢宮靜養吧。”隻聽得皇帝輕描淡寫地說道。
既然做都做了,那就乾脆做到底。姚皇後廢了、五皇子被貶為庶人、姚太後也被軟禁宮中,從此以後,姚氏徹底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