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縉之亦在對麵落座,然後溫聲解釋道:“三皇子想與淩王殿下談一樁交易,隻要東陵屯兵南楚邊關數日,待到事成之後,便以靈州等地十州之地相送。在此過程中,東陵無需費一兵一卒,隻需做做樣子即可。淩王殿下以為,這樁交易可還值得?”
薑珩手指撫了撫茶杯,抬眸輕笑道:“三皇子想做什麼?周大人,這樁交易聽起來倒是不錯,不過彆國內亂,我東陵不太感興趣。”
他亦是皇族,一眼就看透了三皇子想做什麼。不過他表示不太感興趣,不感興趣的自然也就不願插手,但是不太感興趣,那便是還有餘地。
“淩王殿下看不上那十州之地?”周縉之反問道。十州之地,而且還都是富庶地,盛產東陵稀有的鐵礦,東陵沒有理由拒絕。
薑珩笑容微收,“這麼大的手筆,三皇子也舍得?”
“三皇子舍不得,但在下舍得。”周縉之眼眸含笑,笑容尤其和煦。
笑容和煦,沒有絲毫尖銳,但他說出口的話卻足以讓人心下大驚,薑珩眼眸閃了下,隨即抬眸道:“周大人不妨把話說明白些。”
周縉之倒也沒拒絕,直言道:“在下毛遂自薦,願做這方土地之主。隻要淩王殿下助我成事,日後自當重謝。”
那十州之地便是謝禮。
薑珩若有所思,“本王初時就覺周先生是個有能耐的人,心頭還尋思著,日後即便回到東陵,亦能聽到有關周先生的傳說,卻不想還真是如此。”
周縉之有“鴻鵠之誌”,不甘為臣屬,薑珩便索性改了稱呼,稱其一聲先生。
“淩王殿下是同意了?”周縉之問道,說是問,但實則麵色如常,顯然心中早有答案。
果然,隻見薑珩舉杯笑道:“本王祝周先生好運。”
“承蒙王爺吉言。”周縉之亦舉杯回敬。
……
回到驛館,薑珩立刻吩咐侍從,“給楚皇遞折子,就說本王病了,需在此靜養數日。”
侍從得了命令,立刻寫了折子送進宮。
而此時宮中,皇帝已經接到了邊關告急的消息,立刻召了楚錚來商議此事。“是駱正卿親自寫的折子,這一次北元怕是來真的了。錚兒,你怎麼看?”
“北元一直對我朝多有覬覦,發兵進犯也不是不可能。”楚錚言道,“不過駱氏一族驍勇善戰,守住邊關當不是問題,不過邊關告急,一應糧草兵器,必須要供應及時。”
皇帝聽到能守住邊關,也就放心不少了,“能守住就好,關於糧草兵器的是,又錚兒你親自負責,絕不能延誤軍情。”
“是,兒臣遵旨。”楚錚點頭應下。
正說著,內侍就來傳話說了淩王病倒之事。
皇帝有些疑心,“前幾日還瞧著淩王生龍活虎的,怎麼忽然就病倒了?立刻派太醫過去看看。”
北元已經發兵,這個時候必須要和東陵交好。
太醫提了藥箱過去看診,回來便稟告皇帝,淩王虛弱至極,像是中毒之症,隻是瞧不出是中了什麼毒。
皇帝一聽當即變了臉色,如果淩王中毒的消息一旦傳到東陵,必會惹怒東陵太子。皇帝當機立斷,立刻派人暗中截了送去東陵的消息,又派了精通解毒的太醫前往看診。
侍從送走了太醫,回來與薑珩稟告,“殿下放心,他們都不清楚是什麼毒。”
“這是東陵的秘藥,他們當然不清楚。”薑珩起身,立於床前,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其餘地方哪裡有半點虛弱的模樣,他歎道:“不能出去,也就見不著小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