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駕到,霍思錦連忙起身,下榻相迎,她的衣衫一直都穿戴整齊,方才隻不過是坐在床榻上,並未寬衣解帶,如今起身倒也方便。
撩開帳子,果然見一身墨色錦袍的楚錚立在帳子外,身後跟著侍衛鄭長冬。
“霍長錦見過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駕臨,未曾遠迎,還請殿下恕罪。”霍長錦俯身拱手一拜,喜嬤嬤立在身後也跟著行福禮。
“不必多禮。”楚錚淡淡地說了句,就徑直朝帳子裡走,而鄭長冬則是守在帳子外,並未進來。
霍思錦悄悄給喜嬤嬤使了個眼色,喜嬤嬤會意,“奴婢去準備茶水。”說時,也退出了帳子。
“殿下請坐。”霍思錦招呼楚錚坐下,帳子裡的陳設雖然較為簡陋,但是該有的布置還是齊全的,床榻和幾案都有。
楚錚撩開袍角,在幾案旁坐下,目光正好落在幾案上的書頁上……
“天下之患,不患材之不眾,患上之人不欲其眾;不患士之不為,患上之人不使其為也。”聲音低沉渾厚,好似清風過林,沙沙作響。
楚錚抬眸看向霍思錦,“你引本宮前來,就是讓本宮看這個的?”
為何患上之人不欲其眾,患上之人不使其為也?天下人才眾多,但是要想有所作為,關鍵是看上位者願不願意讓他們有所作為。
乍一看,字裡行間皆是埋怨懷才不遇,心懷憂憤,埋怨世道不公。
霍思錦連忙拱手作揖,“殿下息怒,長錦絕不是這個意思。”
真是天大的冤枉,她借鄭長冬之口引楚錚前來,可不是什麼懷才不遇,她又不是男人,又不做官,哪裡需要這些東西。
當然,她卻不能這樣解釋。她是女兒身的真相必須要守的死死的,不能被人發現。
“長錦受教於太學,這是太學今年的考核試題,要以人才為論做文章,這是長錦昨日寫了隨手放在幾案上的,並非是要殿下故意看見。還請殿下明鑒,長錦此篇論言,也絕非是懷才不遇之說。”
這篇文章後來在太學的考核中大放異彩,頗受老師的讚賞,絕非是什麼懷才不遇的說法。霍思錦本想說如果楚錚不信,大可以繼續往下看,但是霍思錦想了想,還是將剩下的話咽進了肚子裡。若是她正這麼說了,那隻會叫人更加懷疑是她故意將書頁放在幾案上,好讓楚錚看見。